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其他几个熟面孔纷纷下马,热络地跟何珈打招呼。
“何小姐是过来找沈总的吗?”她听见有人轻声细语地问,“真是辛苦了。沈总也应该在忙吧?”
哦,搞半天,还是为了沈时洲来的。
何珈像是经历惯了这样的场面,得体委婉地道:“我是一个人来办点公事。”
那些满眼期待的女孩子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几乎掩不住满脸的失望之色。
但有些观察得仔细的,察觉到了何珈跟盛明窈的熟稔,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惊疑不定。
何珈不是沈时洲的……?
沈时洲和盛明窈不是……?
她们看向盛明窈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分敌视,却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像刚才那样表现得明显。
不过,因为问不到沈时洲的行踪,这群各怀心思的人都很快从何珈身边散开了。
等人群分开,盛明窈偏过头,“你巡视完就要走吗?”
何珈一笑:“下午没什么事,应该会留着吧。”
她闻言,眨了眨眼,带着点狡黠的暗示:“何珈姐姐,你都经营马场了,马术应该很不错吧……”
何珈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接话:“你是要学吗,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之前教她的是西蒙。因为是异性,彼此不太好过多接触。要是何珈愿意,那简直再好不过。
盛明窈立刻重新戴上了笨重的头盔。
这一次,在何珈的亲手帮助下,她终于能带着小母马撒欢,围着马场跑了两圈。
玩得尽兴了之后,盛明窈就不想再折腾了。下马拿了两杯果汁,拉着何珈去阴凉处坐着。
她们的聊天内容,也理所应当转移成了别的话题。
何珈态度很坦诚:“明窈,其实一直有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没跟你说。你之前问我沈总的感情生活。我好像误会了你的意思。”
盛明窈想到沈时洲发来的,她还没来得及回复的那条消息。咬住果汁吸管,抬起睫毛:
“他跟我讲过,你向他复述了一遍。怎么了?”
“我当时以为你突然问起那个,是对沈总有点男女方面的意思。所以回去跟他复述的时候,忍不住带上了一点错误的个人倾向……”
“没!有!”
没等她说完,盛明窈很坚决地摇了下头:“完全没有!”
“……”
何珈:笑不出来。
“姐姐,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我没回他……现在解释一下还有效吗?” 说着,盛明窈已经点开了微信。
何珈立刻拦住她:“别!”
被那双乌黑透澈的瞳仁盯着,她有一瞬间的失语。
好在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找到了借口:“沈总可能就是跟你说一声罢了。他知道你的态度,肯定不会放在心上。肯定都已经忘了。旧事重提起来反而尴尬。”
……有道理。
而且,过了这么久突然提起来,会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盛明窈又将手机关掉放回包里。抿了两口冰果汁,“其实我还是蛮想感谢沈时洲的,他那几次都帮了我,但——”
“你是打算让我转达吗?”何珈十分自然地接过话柄,“但这种话让我说确实不太好,你可以找个机会亲口跟他说。”
“哪来的机会?”
何珈想也不想:“请沈总吃顿饭什么的吧。”
盛明窈想到那个男人应该称得上避嫌的种种举动,轻轻咬着吸管,声音含糊:“何珈姐,你觉得我请得到吗?”
何珈顿了顿,将语气里百分之百的笃定,刻意稀释到了百分之七十:“大概是可以的。”
盛明窈一点都不这么觉得。
她将之前送沈时洲领带的不愉快经历复述了一遍,撇了下嘴角:“那条领带,后来我在沈时洲家看到个款式几乎一样的。”
“说不定是同一……”
“他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送。二十二年第一次见到这么针对我的,再有下次,我一定把礼物扔他身上。”
盛明窈说完,撑着下巴哼了一声。
那次是因为耳机外放出了点意外,她注意力一开始全被转移了,没来得及跟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计较。
何珈没再提沈时洲,跟她随意聊了点别的。因为有点事没处理完,说了再见后就提前走了。
盛明窈重新挂上社交假笑跟其他人道别,还特地感谢了愿意临时当她马术老师的西蒙,这才姗姗离开马场。
走出去后,她第一眼扫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车,而是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的银灰色迈巴赫。
因为车窗没关,她还看见沈时洲在后座上,在跟司机交代什么。
车停得很稳,好像已经停了有一段时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
一刻钟。
两刻钟。
很长时间过去了,车内始终很安静。
李叔轻轻出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这个点,盛小姐应该离开了马场,十分钟内能等到人的吧。”
“人早走了。”沈时洲的语调徐徐淡淡,“去公司。”
李叔立刻明白自己刚才那段话在触霉头,启动引擎后,赶紧转了话题:“刚才郑行长还委托我转告您,这东西的效果因人而异,对他很管用,不知道对您奏不奏效。”
男人眼皮抬也不抬,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这枚据说能让人心想事成的道符。
隔了半晌,才低嗤一声:“试了,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