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朝年的双眸瞳孔猛缩,他抓着文件,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他咬牙,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上一次,你和我不是这么说的。”
“哦......上一次啊。”时慎衍双眸阴翳,他唇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不是您说的要我对她好一点么,她求我的事,我怎么能够直接戳穿她呢?”
“......你!你只是为了想要报复我,是不是!”
时朝年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泛着怒意,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他是自己的儿子,太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时朝年无法接受这样的噩耗。
或许现在有人过来告诉自己裴敏去世了,自己都不会有现在这么震惊的心情。
可偏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事。
心底里的怒意如同涛涛袭来的江水,他再也无法克制,握紧拳头怒吼道:“我让她死!我要让她死!”
“现在已经晚了。”时慎衍嘴角轻轻扬起,眼底薄凉实在是过于令人心惊。
或许是害怕时朝年还不够震惊,他还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裴宴经过您的恩准,已经在时氏身居高位了,二叔的势力渗透在了公司上下,父亲你的纵容,换来的就是现在您身子不好,他们要吞食时氏。”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时朝年一下就明白了。
他抓着时慎衍的衣袖,怒不可遏的问:“你不是说了,二叔的身份你已经不能容忍了么?我现在同意,你除掉他!”
时慎衍残忍的把他的手拿开,紧接着悠悠戳心开口:“可是没有二叔,也有三叔......您好几个兄弟,谁知道裴宴是谁的孩子?”
“裴宴的亲生父亲,连你也不知道?”
时朝年自然是不相信了,自己的儿子有自己身上所有的狼性和狠心。
他不可能容忍裴宴过来跟他抢夺时氏。
想到这点之后,时朝年的心情还算是缓解了不少的,他呼吸稍稍平稳了许多之后,遂低声嘱咐:“......我快死了,以后时家的所有都是你的,我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对不起你母亲,我现在也得到了惩罚了,慎衍.....帮我调查出来那个奸夫是谁,帮我,除掉他们!”
“......那裴家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直击要害。
可是,或许时家的所有男人都向来薄情,这种情绪在时朝年的身上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时朝年紧紧抿唇思索了许久之后,他用最稀松平常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
“......不留,裴家所有皆是我的恩赐,雷霆雨露他们都该受着!”
“好。”
时慎衍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直起腰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头儿。
这个男人身上的血液都是肮脏无比的,可是没有办法啊,
自己无法选择出生的父母,他小时候怎么就没能除掉他呢?
真是可惜,不过留他活到这么久的时间,也是时候,结束了。
他的眼睛如同一滩无比安静的死水,经不起任何的水花,平淡无波,可又令人看的暗自心惊。
他转身离开,气温降低,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西服外套,长款及膝,肩膀硬挺宽直,离开的背影看起来十足的阴谋家。
时朝年缓和了许久的呼吸,他终于是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喂......魏江,来时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