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薛晚染了风寒,其实这地方一年四季都这样,只是薛晚格外体弱,根本受不了这地方的冷。
因她病了,许多事都不许她做,昌姨是个手脚利落的人,将厨房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瑛娘怕极了红帐,做梦梦见过去都能够被吓醒,干起活来格外卖力,生怕被赶走。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过了下来,自从控制了薛晚的饮食之后几乎就没有夜里吐血,即便如此昌姨和瑛娘每晚都要起来两三次摸一摸薛晚脸上有没有血,被子有没有盖好,活像养了个孩子。
顾慎远冒着雪跑过来,站在门前的草棚下抖落身上的雪,又帮忙将两个灶上的粥都搅了几遍,昌姨打着帘子道“进来吧,外头雪大。”
薛晚裹着厚厚的冬衣坐在灶口乖巧的剥栗子壳见他进来笑道“你今日来得倒早不必训练吗?”
“嗯。”顾慎远将菜单递给薛晚,急匆匆的又走了。
昌姨擦了擦手问“又叫做什么菜?”
“松鼠桂鱼,红烧肉,宫保鸡丁,醋溜段,还要两个素菜一个汤。”薛晚道。
瑛娘一边洗菜一边问“这些菜都是各地的特色菜,从前也没见有这样大排场的大官啊。”
“这些贵人也不知怎么想的,都来了这种地方了还想着在都城里吃的东西,这不是给别人找麻烦吗!”昌姨手起刀落将骨头剁成几节扔进锅里。“要我说还是这大骨头汤顶饱顶饿!”
“晚晚看着要什么菜提前拟好了单子到时候叫他们买去。”昌姨一边说一边叫瑛娘把盛血沫的大碗拿过来,一边往外头撇血沫,一边说“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让这个人来传话,谁不知道他是个有名的闷油瓶,打一下都不带响的。”
“或许这样大人才满意吧?”瑛娘抿着嘴笑“不说就不会错。”
昌姨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跳过这节道“瑛娘,你去外头看看粥好了没有,那些小兵也不知道都在磨蹭什么一天到晚不催都不知道自己来,像是咱们欠了他们的一样。”
瑛娘擦了擦手刚一撩帘子就被人踢了进来,见状,昌姨骂道“什么东西也敢到这里发疯!”
外头进来的却是方百户,嘴里叼着剔牙的签子问“你就是这里当差的厨娘?”一边说一边用轻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昌姨。“你看着也是个半老徐娘的样子,听说你是个寡妇,不如跟了我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老娘那死了十几年的夫君可比你好多了,吃过饭的人可是吃不下屎的!”昌姨道。
“你骂谁呢!”方百户指着昌姨道。
“谁答应我说谁!”昌姨毫不退让的两手叉腰道。
“贱人!你以为这是哪!进了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方百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