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李氏抽着气醒过来,手脚发软得站不稳,踉踉跄跄的扑到顾慎远面前恳求道“我这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能够长到今天全是老天怜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诸位可怜可怜她,那么远的地方她去了会死的啊!”
娘亲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令薛晚心里发酸,施媒婆也很为难,小声道“阿晚,虽说路上远了点,可万一将来还有机会回来呢?你就别争了吧?”民不与官斗,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又怎么能够斗得过官府呢。
薛晚抱住李氏,跟着流下泪“我不在了我娘会很难过的。”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场面一度很让人为难,跟着来的那两人小声议论道“这趟差事要是没有办好,一会儿恐怕吃不了兜着走!”这位宣令官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但凡安排下去的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办好不论是谁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顾慎远咳了两声“施媒婆,刚才宣令官说的话你也是听见了的,到时候不止是我们兄弟几个,你和姓薛的这户人家都一样没什么好下场。趁我还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把事情办好。”
施媒婆连忙跑到薛晚面前道“阿晚啊,你就从了吧,不然哪有好果子吃啊!”
李氏怒道“我家晚晚不去!”
更有薛观拿着扫帚拦在前头,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近,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顾慎远心中愈发焦急,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让人按住薛观,拎小鸡一样把薛晚拎起来,和她说了一句什么,薛晚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下子僵住。
“赶紧去收拾东西,要是敢逃跑,薛家就是抗命不尊,可以革除功名,罚没田产,你们可要想清楚。”顾慎远道。
薛晚气得发抖,忽然吐了一口血,幸亏有施媒婆在边上扶了一把,不然恐怕整个人都要摔在地上。
李氏又急又怕,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胡乱的擦着她唇边的血“晚晚,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娘啊!”
顾慎远虽然听说她体弱,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程度。施媒婆道“军爷,你看这可怎么办好?”
“去问问宣令官,病成这个样子要不要。”顾慎远皱着眉头道。
去问话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却是先问的施媒婆“她这病是生来就有的吗?会不会传染?”
“生来就有的,不曾听说有染过人。”施媒婆小心道。
“既如此,只要人还活着就必须走。否则后果自负。”
薛晚艰难的爬起来,一声不吭的回屋收拾东西,李氏跟在后头眼泪流得根本停不下来,各种各样的东西装了好大一个包袱。
“晚晚,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李氏抹着眼泪道。
“娘,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薛晚鼻子一酸,向薛观道“你要好好念书,将来说不定还能把我赎回来呢。”
薛观恨恨的盯着顾慎远,咬牙切齿道“二姐,你一定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等在门外的两人已经不耐烦“还磨蹭什么,时辰已经到了!”
顾慎远拦了一下“再等等。”
好不容易告别了家人,薛晚跟在顾慎远背后,想起他和自己说的话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
“冒名参选是可以诛九族的罪名,你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