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月,薛池任太子已经满了一个月,朝臣们习惯了皇帝十天一次的早朝,薛池也慢慢摸到了一些门道。
故而,大家都没有那么累了。
一到冬月,皇帝就时常招薛湄进宫,声称他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爽利。
见到薛湄,他精神头倒是很好,总是和她讨论岭南开荒等话题。
薛湄像是摸透了皇帝心意,非常热衷把自己脑海里的各种岭南开荒知识告诉皇帝,她甚至鼓励皇帝自己去看看。
去见识见识岭南的风光。
任何东西,自己看一看,总比旁人描述的要更好。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
薛湄还以为,他说他是一国之君,走不了。
不成想,皇帝却是道:“今年是太忙,等明年开春吧。
正月里把万事都定一下,朕就要走了。”
薛湄心中一跳。
她在老成精的皇帝面前,不耍滑头,直接问:“您这是打算让太子监国呢?
还是干脆禅位于太子呢?”
皇帝:“就你聪明,,就你心眼多,行了退下吧。”
薛湄:“……”所以,她猜对了?
皇帝真有禅位于太子的想法了?
和皇帝交谈完,结束了今天的任务,薛湄原本打算去趟东宫,跟大哥聊一聊这件事。
但她临时又改了主意,直接出宫了。
她去见了萧靖承。
她把自己的揣测,以及皇帝的态度,说给了萧靖承听:“你觉得我猜的对不对?”
薛湄不是政治老手,萧靖承也不是,所以遇到了什么事,两个人商量着来,是比较妥当的。
萧靖承听了,微微蹙眉。
“禅位?”
萧靖承也有点琢磨不透,“可是皇帝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个想法。”
薛湄:“皇帝今年有很多的想法,都是临时决定的,我觉得他想禅位这个想法,肯定是我跟他说完岭南的事之后,他一时做的决定。
不是什么长久以来的深思熟虑,他才没有透露过。”
萧靖承:“……”薛湄又说:“做太上皇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安享晚年,或者说,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去做自己想做而不得的事。
他这个太上皇没死,朝臣他们也不敢欺负新君,等于是搀扶着新君走一段路,不是两全的好事吗?”
萧靖承:“话虽如此,可历史上没有这个先例。”
一般活着的太上皇,都是开国皇帝的父亲,是皇帝登基了之后,给自己亲爹追封的。
很少有皇帝自己还活着,就把位置让给儿子了。
萧靖承读的史书不多,也许在某个短暂的王朝里有过记载。
但是,根据他的了解,实在很罕见。
薛湄一直觉得太上皇没什么,是因为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想起李渊、李世民这对父子,人家不也相安无事吗?
虽然李渊是被逼的。
“我看皇帝十之八九,是有这个心思。”
薛湄说,“也许,他是想趁着正月大朝会的时候,宣布此事。”
萧靖承:“……”一想到那些惊慌失措的朝臣,甚至惊慌失措的薛池,萧靖承便觉得有些好笑。
薛池已经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不是毛头小子,禅位于他,也没什么错处,只要皇帝自己能放的下权力。
“这件事我要告诉大哥吗?”
薛湄又问,“让他提前有个准备,总好过让他措手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