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手里拿的,薛湄以为是一块布料,其实是一件小衣裳。
抖开来一看,约莫是两三岁孩童能穿下的,做工不算特别精巧,但很用心,花纹绣的繁复。
只是这花纹带着很浓的苗疆特色。
薛池跟她解释:“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她走之后,她身边心腹的姑姑,把此物交给了我。”
薛湄恭维道:“真好看。
宫里的娘娘们都不需要自己缝衣裳,她这是花了时间和心思的。”
薛湄还以为,自己这些话,薛池不买账。
但薛池听了之后,点点头,居然是认同的:“她的确是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心思,只是不是为了我。
你再抖开看看。”
薛湄再次展开这件衣裳,觉得衣裳,有点厚重。
下摆处的针脚,更加的粗糙。
薛池见她疑惑,就说:“你再摸摸这个料子。”
薛湄触手一摸,底衬虽然光滑,但里面不知放了什么,摸上去赖赖的,穿着应该很不舒服。
薛池沿着那粗糙的针脚,用力一撕,衣裳的夹层露了出来。
夹层上,布满了图案。
准确的说,它们更像是文字,是苗疆的文字。
薛湄在苗疆呆了那么长时间,她见过,甚至还认得一两个。
但这一篇上,至少有三百来个字,想要读通,对薛湄而言无疑是难于登天。
“这……”薛湄斟酌着如何开口,“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言吗?”
“不,这是苗疆圣女自创的巫术。
这巫术一旦问世,她就要受到惩罚。
她既不敢拿出来,又不忍心让它失传,所以偷偷摸摸给了我。”
薛湄不解:“为何?”
苗疆炼蛊虫,多半是为了辅助巫术。
而他们的巫术是用来治病的,这是最开始的时候,至少现在这个阶段,此事的性质还没有发生改变。
而后会有一些黑巫术的出现,让苗疆的巫术分化成治病和害人两类。
“因为她这个巫术,是专门教人如何抢夺别人的本命蛊。”
薛池声音仍是很平淡,波澜不惊。
薛湄:“……”在苗疆,只有长老级别以上的人,才能练成自己的本命蛊。
本命蛊是很厉害的,往往这些人的巫术也很厉害。
但是,本命蛊与主人同在,主人死他们便死,是不能给任何人的。
鬼戎的蛊虫,因为没有练成,所以才能给薛湄。
这只蛊虫的优质程度来看,它是本命蛊的苗子。
想要练成一只本命蛊,需要花费巨大,也需要很多家族成员的辅助。
不成想,薛池的母亲,却懂得如何将别人的本命蛊夺过来,占为己有。
夺了别人的本命蛊,可能就是杀人,因为活着的那个人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本命蛊,他的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薛湄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说:“你的母妃是怎么去世的?”
依照她的本事,自然去世是不可能的。
他要么就是抢夺别人的本命蛊遭到反噬,被蛊虫杀了;要么就是招惹仇敌太厉害,被仇敌找上门杀了。
“她贴身的女官说,她的本命蛊一共有五只,太过了,耗尽了她的生命。
一个人只能有一只本命蛊,最多两只,否则你的精血就维持不下去。”
薛池道。
薛湄:“……”原来,那位优秀的苗疆圣姑,死于贪婪。
“这个给你。
你依照上面的办法,就可以把你体内的那只蛊虫收为己用,让她彻底臣服于你。”
薛池又道。
“可是,我不认得这上面的字。”
“我认识,我可以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