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已起身,她急忙出声,“公公止步,陛下如今情况不明,还是请太医前来查看。”
仇衍半花的眉头一直皱着,看着她眸色紧绷,心跳愈加的剧烈。
太医们不敢耽搁,提着药箱忙走上前去。
此时,晨光未晞,墨蓝的光透着窗棱直射进殿内。
太医院正,张牧远,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须发皆如雪,但面色依旧精神矍铄,只是因着连夜未曾休息好,眼睑下已经青白一片。
太医院内整夜通明已近半月,半数的太医俱歇息在厢房内。
张院正附身翻看着景兴帝的衣领、袖口,查验一番后,从随行的医药箱里取出银针包,“取盏灯来。”
青箬明白,他必定是要施针医治了。
阿兰从一旁的灯台上取下一盏走上榻阶,将灯烛置在榻边的案桌上。
张院正将景兴帝的衣衫解开,取过银针在火烛上炙烤着,而后将银针扎在他的胸腹间。
殿内众人皆屏气凝神,生怕弄出声响惊了正在诊治的人。
漏刻一滴滴的落在池盂中,那水滴声在此时寂静无声的殿内异常的清晰。
一旁的医女看到张院正的额头沁着汗珠,忙替他擦拭着。
张院正并无半分的分神,神态具是严谨且专注。
约莫一柱香的时辰,张院正终于将最后一枚银针收回银针包内,憋在心口的那口浊气才慢慢吐出。
青箬看着仍旧昏迷的人,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原本痛苦紧蹙的眉角终于松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