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四几句戳心窝子的话,说得世家哑口无言,但是事情不可能轻易结束。
郑家主家冷冷一笑,岔开话题道:“唐河上,你才十六岁吧,竖子一个,安敢为师,不怕误人子弟也?”
“有何不能?”
唐河上眉毛一挑道:“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又有霍镖旗十八岁封侯,唐某人为何十六岁不可为师?
枉你空活几十年岂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师,岂不闻闻道又先后,术业有专攻?岂不知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师者,解惑而已!”
郑氏如遭雷击,踉踉跄跄后退一步,怎么反驳?
反驳“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是世家大族,号称诗书传家,圣人都不要了?
还是反驳“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呵呵!来来来,咱们比比谁制造的火药更响!
见着郑氏主事的样子,韦家主一时间只觉得心中万匹草泥马崩腾!是咱们都太无能,还是敌人太狡猾?
不行,不能让唐河上的学校办下去,无论使用什么办法!
韦家主心一横,脸上一狠,转过身子对着外围的人群道:“今日,谁要是有胆踏足这所学院,不管是求学还是谋业,也无论世家庶子,寒门子弟还是泥腿子!那就等着看看京兆韦氏的本事吧!”
韦氏家主的话,一瞬间让上万百姓一个个面含愤懑,却敢怒不敢言!
突然,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上来,冷冷道:“马某倒是不信这个邪,倒是想看看你京兆韦氏要做些什么!”
话罢,中年汉子绕过世家子弟,走到唐河上身前不远处道:“在下马周,想试一试贵校教习!”
唐河上愣了,脑子里又一次浮现两个字“大鱼”!不可置信道:“博州助教,中郎将常何府上客卿马宾王?”
唐河上愣了,马周更是震惊了,他哪里曾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知道自己这个声名不显之人?
“某也想试试!”
没得马周开口询问,人群中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约么双十年华,满是补丁的儒袍丝毫遮盖不住一身书生之气。
青年款款而行,走到韦家主面前丢下一句“世家主家,不过如此!”继续往前走。
博陵崔氏的主事觉得那个青年好像很面熟,却叫不出名字。
只见那青年走到唐河上身前拱手道:“宁州崔钰拜见唐郎君,某也想试试贵校教习!”
唐老四再次愣了,崔钰,这也是一条不小的鱼啊,传说中的未来地府判官,要是处理好关系,死后投胎......咳,子不语管理乱神,科学更何玄学是对头,这种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唐老四正欲开口道一声欢迎,却被世家人群里传来的声音打断。
开口之人正是博陵崔氏的主事人,听得崔钰自报家门,立马想起那有些面熟的青年竟然是本家庶子,于是勃然大怒道:“崔子玉!你这悖逆之徒,站到家族的对立面上,如何面对你死去的父亲,如何让你爹有颜面葬入宗坟?”
崔钰冷冷一笑:“唐郎君说得有理,我崔氏起源于姬姓,祖上曾出现几多为国为民之人?而今你们作为主家只知蝇营狗苟,丝毫没有了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信念了!”
“你!”
崔家主事气急败坏,指着崔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韦氏却冷冷一笑道:“好!好一个博州助教寒门马宾王,好一个崔家庶子崔子玉!你们完了!你们的名字,韦某记住了,韦某敢保证,唐河上保住不住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京兆韦氏,去天五尺’!”
面对韦氏家主的冷言威胁,唐老四怒火中烧,正欲出言反击,却听到身后有一个更加暴怒的声音传来:“好一个京兆韦氏,去天五尺!好霸道的京兆世家!”
韦家主遁着声音望去,一瞬间,脸上的冷笑变成了错愕,然后从错愕变成了恐惧。
那人,竟是自己亲妹夫,当今皇帝!
身子一软,韦家主险些跌落在地。
皇帝是听到门外世家的叫嚣,听到韦家主的说辞实在忍无可忍才走出来的。世家的做法,原本皇帝只能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跋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实在不能忍受!
去天五尺?
你要不要和天齐平?
只见皇帝冷冷道:“从今日起,他们两人有没有完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你韦家,完了!朕给你一个建议,韦家所有相干官员,你最好让他们自己主动坦白。若是明日朕查出来什么,绝对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