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钰看着苏九时笑的灿烂。
忽然,贺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食指。
弯腰,含住。
苏九时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贺钰,贺钰含着她的手指微笑。
“啊——”苏九时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食指痛的大喊出来。
贺钰居然咬破了苏九时的手指。
拿过合同,抓住苏九时流血的手指,轻轻用力。
苏九时眼睁睁的看着手指与合同零距离接触,一口气提上了胸口。
贺钰拿起合同在苏九时面前晃了晃,得意的说,
“不错,清晰。”随后他整齐的叠好合同,放进了秘书的公文包。
临走时,贺钰摸着苏九时头顶毛茸茸的碎发,“好心”提醒:“别想跑,记得还钱啊。”
看着贺钰迈开修长的大腿,玛莎拉蒂的轰鸣消失,苏九时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苏九时想起了钟启以前对自己特别温柔,对比刚才的那个咬破手指的没风度的家伙,她委屈的对着空气说:“钟启,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
无缘无故的欠下了十六万,对于苏九时来说真是天大的打击。
抬头看看手表已经十七点了,下班时间到了,外面的雨一点也没有减小的意味,苏九时无奈的耸耸肩。
她走到楼上,同事已经都走了,雨伞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把包放在头顶,看着路上形色匆匆的陌生人,忽然觉得好笑。
人这一辈子应该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蹉跎岁月吧,想到这里苏九时放缓了脚步,任由瓢泼大雨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如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灵魂的苏九时,想念着她死去的男友,那是她的今生挚爱。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里,母亲似乎在客厅等着苏九时很久了,她急忙冲上来紧紧的抱住苏九时,苏九时被勒的都有些喘不过起来。
“我的好孩子,怎么淋成这样啊,跟落汤鸡似的,生病了可怎么成啊,家里还需要你帮忙呢,这件事非你不可。”
母亲热情如火,满脸谄媚,完全看不出苏九时脸上的哀伤。
苏九时机械的被母亲按在了沙发上,一双肥胖的手强行拉住了苏九时瘦弱的手:“九时啊,你是咱们家最听话的孩子,最孝顺的孩子,是不是?家里有困难重来不推辞。”
母亲不厌其烦的反复说着这句话,唾沫飞了苏九时满脸。
“你不回答就当你同意了,替你妹妹苏倾寒出嫁,不能反悔。”
说完母亲抬起了屁股,准备要走。
苏九时似乎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拽住了母亲的衣角,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妈,钟启他死了,钟启他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母亲厌烦的看着苏九时,手狠狠的抽在了苏九时的手背上,满脸的横肉都在颤动,尖酸刻薄的开口。
“死了活该,活着浪费空气,你是注定要替你妹妹出嫁的!简直应该放鞭炮庆祝,我早就盼着他死了,没想到老天开眼了,我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妈……钟启他……”苏九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不耐烦起来,身手狠狠的在苏九时的腰上拧了一把,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她。
“别烦我,你好好准备婚事,替你妹妹出嫁,不然你那个智障弟弟也不会长命!”
苏九时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了楼,苏倾寒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不屑的看了一眼苏九时,嫌弃的说,“看你这样子活像只杂毛鸡,能不不去给苏家丢人么?”
高跟鞋哒哒的踩在实木地板上,苏九时没有心情与苏倾寒吵架,她更担心自己的弟弟苏豪。
弟弟的目光有些发愣,看到苏九时的一刻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憨憨的叫了一声:“姐。”
鼻涕流到了嘴边,苏九时转身下楼给弟弟拿纸,却听到了客厅里母亲与妹妹的对话。
“两家的联姻五年前就订下了,推不了的,让苏九时替你出嫁,我已经说完了,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母亲说话安慰只苏倾寒。
“太好了,让她赶紧滚蛋,我在家看到她就烦,对了她那个智障弟弟也让她赶紧带走,搞得我都不敢把同学请回家玩了。”
苏倾寒尖酸刻薄的话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们会是一家人。
苏九时拿了纸转身上楼了。
一边给弟弟擦着鼻涕,一边对弟弟说:“苦命弟弟,母亲为什么死的这么早,我们怎么如此的不受命运眷顾,如今唯一关心我们的人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