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沈星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晚舟顿住了步伐。
“相爷有何吩咐?”许晚舟冷声道。
“本相问你,这带着梅香的熏香,可是你们许家祖传的制法?”沈星河问。
“不是。”许晚舟道,“这是返魂梅的制法。”
“返魂梅?”沈星河想起了被海水泡发的书籍,“你大伯家是否知晓?”
“未曾。”许晚舟眉目微蹙,隐隐不安“相爷为何如此问?”
“半分的怀疑都没有?”沈星河不禁再次问起。许晚舟陷入了沉思,心知,沈星河定是查到了甚么。
“相爷是认为,大伯怀疑我父亲私藏了香谱,起了杀意?”许晚舟反问,也是在为自己理清思路。
“无可厚非。你父亲与你大伯分家后,靠着一家旧铺子依然抢了你大伯十几家铺子的生意,随便一人,都会想着法子弄清楚你父亲那铺子的香到底是如何制成的。”沈星河道。
“我记得相爷曾说,洗劫许家商船的是海鬼手,而我大伯一家除了银子还拿得出手,在人脉上,不像是能调动海鬼手之人。”许晚舟道着,垂在腰间的双手紧握着,颤颤发抖。
“确实,海鬼手不是银子就能叫得动的。所以本相叫古荷去查了下你大伯家与珺王的关系?”沈星河气定神闲,面色平静,如无风的湖面。
“珺王?”许晚舟只觉两腿发软,坐在石凳之上,面色如秋天的孩儿面,变了又变。
“晚舟?”沈星河蹙眉,稍稍靠近许晚舟,细声唤着。
“五年前,相爷落水后一个月内是否派了人前去姑苏跟踪我?”许晚舟死死盯着沈星河,心如惊涛骇浪。
“那一次溺水几乎要了本相半条命,身体养了足足一年,何来的精力派人跟踪你。”道完,这一次,沈星河的脸色不禁也变了。
“当年我回姑苏不久后,便发现被人跟踪,我怕会连累父亲以及义父,便使了点心眼,让他们以为救相爷的便是我的堂妹许如烟。”许晚舟惘然失色。
沈星河听着,眼里似乎凝着冰霜,
“当年让本相溺水之人,是珺王。”
“珺王?”许晚舟霎时汗毛耸立,手脚发凉,想起当年池西岸茂密丛生的竹海,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身后如芒刺,原来,那隐秘的竹海之后果真立着人。
“如此说来,那年在姑苏跟着我的人是珺王所派?”许晚舟的声音都在颤抖,心跳急剧加快,真相似乎像火山下蠢蠢欲动的岩浆,即将喷薄而出。
“或许。”沈星河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可还记得跟踪你那人?”
许晚舟细细回忆,继而肯定点头。多厚的书,看一遍便能记住,更何况要记得一个人,定然不在话下。
“如此,”沈星河星目微闪,
“再过些日子便是诗会,安贵妃宋玉设的宴,到时你随本相一同去。”沈星河唇角一勾,又是一抹绚烂的笑意。
“安贵妃?晚舟不清楚京都人脉,随相爷一同去,怕是会给相爷惹麻烦。”许晚舟不解,方才才谈论着珺王的事情,怎么又与安贵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