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皇后,不能是权臣之女。”
先帝一边如此教导他,一边亲手扶持起沈相一脉,世人只知沈相权倾朝野,又岂知这是先帝有意为之。
而当年先帝口中天真烂漫的陈意锦,在七年的宫闱生活中,做惯了后宫之主,习惯了发号施令和高高在上,身上早已不见当初的稚嫩纯真。
权力,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千千万万的人,为了权力前仆后继,将过去的自己留在了尘霭当中。
先帝近似冷酷的声音在白禛的脑海中炸开“就如同你不是我最喜欢的儿子,但太子之位,没人比你更合适。”
“皇上,臣妾自知有千般不好,可在您眼中,臣妾当真就是个十恶不赦,草菅人命之人吗?”
陈皇后悲切的声音将白禛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白禛的沉默,让陈皇后深受打击。
“事件既未明了,娘娘又何苦动怒。”沈若皎好言相劝。
陈皇后并不领她的情“用不着你假好心,要不是你从中挑拨,我又何至于此?”
沈若皎面色冷下来,声音平缓道“皇后不如问问你身边的心腹宫人,如今你亲近之人尽不可信,行至今日这般田地,被构陷,被厌弃,被背叛,又与我有何关系?”
不过是看她可怜,还想着拉她一把,怎知她是个朽木脑袋,撒起泼来混不讲理,却不知道反省自己。
沈若皎也不是善心泛滥之辈,既然好心被当作驴肝肺,那她不介意再狠狠戳几下她的心窝子。
像陈皇后这种人,就得让她知道痛,哭出声。
陈皇后听懂了她的话,却有些不敢相信,她回头看晴初,晴初心虚地撇开了头。
“你什么意思……”陈皇后的气焰降下来。
“自皇后进入大殿以来,臣妾便被皇后无端迁怒,皇后若当真心无所愧,为何这么着急为自己开脱?”沈若皎冷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沈若皎再也没看陈皇后一眼,自顾自盯着脚底的玉石台阶。
从陈皇后和晴初进入大殿开始,她便有意关注着晴初的一举一动,这个大宫女倒是比陈皇后还要镇定自如。
她可以断定,晴初背叛了陈皇后,此举只是为了将陈皇后拉下水,只是不知晴初到底是不是柳贵妃的人。
她还未理清其中遗漏之处,一道女声便自殿外传来。
“臣妾罪该万死,御下不严,竟然出了如此恶奴!”殿门再开,柳贵妃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进来就跪倒在地。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柳贵妃阵仗之大,认的却是个无足轻重的罪名。
“那花月确实是从臣妾的咏絮宫出去的,但臣妾也没想到她胆大包天,竟然欺辱到梅七子和沈贵妃的头上,虽然臣妾和花月主仆之情已绝,但臣妾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柳贵妃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句句都在认罪认罚,却句句都在撇清关系。
柳贵妃比陈皇后聪明多了。
她和沈若皎一样,不过刚入宫几月有余,却能迅速笼络人心,处处压陈皇后一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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