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门,莫日根并没有停留,而是催促继续赶路,一直走了五六里路,路边是一个小树林,莫日根才命令停下来,等候采购的同伴。
一炷香的功夫,采买的护卫回来了。
莫日根命令立刻启程,前面找到宿营地再吃晚饭。
南方的大路上烟尘滚滚,一个马队很快冲到了莫日根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公子,十四五岁的模样,衣着华贵,皮肤白皙。
他的身后是二十多个奴仆,有的拿弓,有的胳膊上架鹰,有的马鞍旁还挂着猎物。还有一群猎狗叫唤着,吊在马队后面。
看是是哪家贵公子打猎归来。
远远看到路旁的车队,少年一行就放慢了马速。
走到跟前,少年打量着莫日根一群人,又看了看货物,鄙夷地跟班说道:
“鞑子就是蠢啊,你们看,这么多人,就拉了那么点货,这不得把他们老板娘都赔了。”
少年还在变声期,公鸭嗓子十分刺耳,说话既大胆,又轻佻。
在北周,公然贬低鞑子是违法的,轻则打板子,重则流放。
可是少年却当着一群鞑子的面,贬低他们。
莫日根的手下有些愤愤不平,却被莫日根一个颜色制止了。
任务重要,不能中途乱生枝节。
少年敢这么说,必然有依仗,家里肯定是蓟州镇举足轻重的官员。
莫日根退缩了,少年却一眼看到了藏在林子里的马车。
他大叫道:“我擦,他们在林子还藏了一辆车哦。你们看,还蒙着黑布。这是个什么勾当?”
他用马鞭子轻轻敲打着马鞍,“怪不得只运了这么点货,原来还有一车东西。看来这一车货顶其他的好几车哦,不然不划算啊。”
莫日根看着这位公子竟然驱马冲黑布马车而去,急忙叫道:“这位公子,请不要过去!那里的东西危险!”
莫日根不这么叫还好,公子听了反而更好奇了。
这个年龄本就是个中二少年,人生的一个叛逆期,又怎么会听一个鞑子“商人”的。
他冲手下叫道:“拦住他们,让本公子看看那里藏的什么好货,说不定是个美娇娘呢!”
簇拥他的仆人立刻轰然叫好,冲莫日根他们围了上去。
莫日根急忙上马,企图去拦住少年。
可是早有奴仆叫道:“你们这群卑贱的商人,知道这是谁吗?这位是关府的小公子,看一下你们的东西,是你们的福气!竟然敢推三阻四,是不想活了吗?!”
听到是关府的,莫日根脸都白了。蓟州只有一个关府,就是关思敏的府邸,这位少年竟然是关思敏的儿子?!
果然,有奴仆喝道:“摄政王家的人,你们也敢阻拦?信不信爷把你们都砍了?”
莫日根知道硬来不行了,急忙去掏自己的腰牌,希望自己皇城司千户的身份,能震慑这些恶奴,阻拦关府的小公子去探查黑布马车。
可是奴仆们却将后面跟着的猎狗全部引了过来,三十多条猎犬扑过来,护卫们都手忙脚乱。
莫日根的腰牌还没掏出来,有猎犬已经冲到他的面前,冲他的大腿咬去。
踢飞了两条猎犬,莫日根已经慌了手脚,摸出腰牌,急忙朝黑布马车跑去,希望能拦住那个叛逆的关家小公子。
刚拔脚,他却一眼看到少年公子已经到了黑布马车的旁边,两个奴才正殷勤地撩起了黑布。
莫日根离马车还有两个马身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他停住了脚步,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少年公子凑到黑布前,朝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