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母牛。”</p>
尤利尔按住额头。他说不准他们中谁的嘲讽水准更高。“非得这样吗？”学徒咕哝。房间里的争吵开始升级，尤利尔怀疑他们很快就要动手了。不知道帕尔苏尔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显而易见，她对付乔伊可没法收场。终于自作自受了。“我去通知厨师。”他把门板从墙上拔下来，赶紧溜走。</p>
他当然不会通知厨师。现在那间屋子无疑是烧得正旺的火炉，最好别让凡人接近。连尤利尔自己也宁愿和尸体打交道……没想到越过拐角，波加特正在后院处理那几个脑袋。“真是一览无余的广阔视野。”尤利尔忍不住说。整条走廊的玻璃全部朝向后花园，想看不见它们都难。他下楼梯去帮忙。</p>
“波加特先生。”学徒提着铁锹穿过金盏花丛，“我找到这东西。”</p>
“我找了它半天！”骑士大声说，“见鬼，在哪儿发现的？”</p>
尤利尔顿了一下，他并没真的花工夫去找。“一楼尽头，那里有间园丁的杂物室。这些都是新采购的。”</p>
波加特接过铁锹，毫不留情地铲掉盛放的金色小花。“你简直想不到我浪费了多少时间！这活计本不该由我来干。”他抱怨，“但昨天有个头醒过来，把仆人吓得半死。”</p>
“什么？怎么回事？”</p>
“那女人的魔法。森林种族使用古怪的神秘，他们不走正路，净折腾些歪门邪道。”</p>
尤利尔皱起眉：“不尊重死者，她不该这么做。”</p>
“快去告诉她，这是你的工作。有必要让这野蛮之地来的小姑娘懂得文明人的律法，不然礼堂里都要长出槲寄生了。”</p>
“你的队长正在尝试，我还是等会儿再回去比较合适。”</p>
“找到生存规律了，尤利尔？”</p>
“是的，没错。”与梦中的乔伊相比，如今的白之使必定经过了多年的修身养性。“我看他们彼此看不顺眼，不止是由于信仰差别。苍之森的圣女大人非常寂寞，才会觉得焦虑。”</p>
骑士嗤之以鼻。“我见过的所有贵族小姐都很寂寞，除非嫁人生了孩子。相信我，整天面对一个吱吱喳喳的小婴儿更令人焦虑。也许这位圣女大人该学学刺绣。”</p>
“那乔伊也一样。”</p>
波加特忍俊不禁。“他早就会了！这就是他的绣花针。”插着人头的木杆被他从泥里猛拔出来。幸好，这颗头没张嘴让他滚开。“你要为它们祈祷，还是免了罢。得把它弄下去。”</p>
“我来吧。”学徒赶紧说，波加特已经抬腿要踹。人头一点没腐烂，脖颈截面呈烧焦的黑褐色。“死人不会原谅。杜伊琳大人对他们做了什么？”</p>
“我不知道。”</p>
“你也不好奇？”</p>
“别探究命令的目的，尤利尔，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她审问了罪犯，然后宰了他们。仅此而已。”</p>
“可斯特林大人……？”</p>
“……只需要身体，脑袋没价值。告诉你，圣堂巫师看人也是分开打量，他们甚至会给你的手脚标价！”骑士头也不抬地说，铁锹狠狠插进土里。“要我说，神秘生物不该探究真理，这会把人变得不像人。”</p>
“亵渎死者会冒犯诸神。”不知道先民时期是否不同。“圣堂巫师怎么能——等等，你们没反对？”</p>
“亲王殿下命令我们服从，银歌骑士便会服从。”亲王无疑指的是维隆卡。“你最好也别去问乔伊，他一直心情很差。”</p>
尤利尔放下铁锹。“我不是银歌骑士，也不关心他的心情。”但学徒没打算碰导师的霉头。“杜伊琳女士还在她的房间吗？”</p>
“按理说，我不该告诉你。”波加特轻声回答。</p>
“你没有，先生，我是根据仆人的动向判断出来的。”看来银歌骑士们也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