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依旧非常感激姜暖。
“哦,”这话听得姜暖心里又酸了,“刘阁老,如今已过了五天,你是不是该回朝交差?”
闻言,刘安愣一下,纠结起来。
他舍不得离开。
这里有吃有喝又有闲,黄家几个孩子也聪明伶俐,惹人喜欢,每天教教书下下棋,赏赏花看看月,日子美滋滋。
反观朝堂,除了数不尽的麻烦还是数不尽的麻烦。
而且,回去之后没了仙气滋养,自己这好不容易调养的身体,说不定很快就溃败。
“夫人,”他试探地问,“你觉得老夫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为人还是品性?”
“教书!”刘安豁出去了,“老朽不才,确实盛文年间的状元,夫人觉得给侄子们授课怎么样?”
姜暖恨不得给刘安鼓掌。
她就喜欢这种聪明又知趣的人,自己还没有说,人家就已经率先提出来。
“这不好吧,”撩撩头发,假装自己很犹豫,“你可是大周的阁老。”
“这个不是问题,老朽年纪大了,早该致仕,大周人才济济,并不缺老朽一个。”
越想,刘安越觉得自己该留下。
阁老,说起来位高权重,实则各种掣肘极多。
至于抱负什么的,只要安钟两位阁老不死,就轮不到自己。
既然如此,还在这个位置上熬什么?
自己又没有骨肉,身在高位只会便宜外人,哪怕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还是不行,”姜暖摇摇头,“仅仅教书太过屈才。”
刘安没有领会到姜暖话外之音,闻言,立刻急切地保证,“不屈才,老朽不觉得。”
“刘阁老不觉得没有用,圣上觉得才行,况且,这里也不缺教书的夫子。”
“缺什么?”刘安小心地开口,“老朽虽不才,却方方方面面都有涉猎。”
“种地?刘阁老可会?”
闻言,刘安的脸刷一下爆红。
这个他还真的不懂!
刘家虽不是望族却也非小门小户,即使没有仆人伺候自己也不需要下地干活。
哪怕后来入仕,他也属清贵,不曾过多涉猎这方便。
“说来惭愧,”刘安羞愧地低下头,“老朽并不擅长种地,只在圣上亲耕时伴随左右,随手锄了几下。”
农书他也看过不少,各种作物的时节也都知道,但也仅限于此。
毕竟没有真的种过地,各种农活根本不会做,接触最多的锄头都不怎么会用。
这话,姜暖并没有意外。
“那可真可惜,”眼眸的笑意盛满眼眶,故作遗憾道,“我本来很是看好刘阁老。”
低头的刘安没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越发对不起姜暖的厚望,“夫人若是不嫌弃老朽愚笨,老朽愿意学种地。”
“这怎么行,种地也太委刘屈阁老。”
“不委屈,”刘安为留在这里也是拼了,“夫人是谪仙,种出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说不定老夫种地都能种的青史留名。”
战战兢兢几十年不就是为了一个身后名,倘若真能沾谪仙的光在史书留下一言半语,他做梦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