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陈奇瑜?</p>
吴昌时诧异地看了一眼申芝秀,又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金锭。</p>
这事情本身还不算很难办,但是一个太监这么关心孙传庭和陈奇瑜,有点奇怪啊。</p>
申芝秀静静地坐着,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p>
吴昌时试探道:“我前几日在大殿之上,当着陛下面前,与内廷诸公闹得极不愉快。</p>
今日之事,很多人都能办到,申公为何独独找上我了?”</p>
申芝秀幽幽一笑:“内廷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并不属于同一势力。”</p>
吴昌时点点头,听申芝秀这么一说,自己心里的猜测就印证了七八成:</p>
‘前几天的血书案不像是骆养性搞出来的,他没有这个胆气,更不可能掌握那么多机密情报。</p>
把所有不可能的人都排除之后,剩下的那个就是真正的幕后主谋。</p>
而我最近恰恰打了田家的主意,被汉王恨上,也是人之常情。</p>
这样就能把幕后主谋的动机解释通了。’</p>
想到这里,吴昌时试探道:“这些金子,够我阻止孙传庭起复了。但若还想把陈奇瑜推出来,怕是不大够。</p>
因为当年车厢峡之事,陈奇瑜谪戍边疆了。把他召回来,并起复总督,需要上下打点,十分繁琐。”</p>
申芝秀回道:“明晚我再送五百两黄金过来。”</p>
吴昌时摇摇头:“现在一个总兵都能卖上万两白银。五百两黄金买陕西三边总督恐怕不大够。”</p>
“那吴公说个数吧。”</p>
“五百两黄金,我可以出手。但我需要你另外答应一个条件。”</p>
“什么条件?”</p>
吴昌时斩钉截铁地答道:“我需要汉王殿下承诺,以后不再与我为难,也不要再调查我的罪状,更不要再弹劾揭发我了。”</p>
申芝秀根本不吃这一套:“吴公怎么忽的就想到了汉王殿下。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太监,哪里管得到汉王殿下。”</p>
“那申公背后,到底是何人?”</p>
申芝秀乐了:“吴公非要如此刨根问底,我今晚回去就得被灭口。</p>
这样吧,我替主人答应您,许您半年之内免受弹劾。</p>
我最多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了。”</p>
吴昌时略一思索,然后继续讨价还价:“明年上半年,也就是七月之前,令我免受弹劾。</p>
作为回报,如果首辅和嘉定伯那里有异谋,我可以暗中帮衬你们一二。</p>
这样我们便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p>
今年有闰十一月,所以还剩四个月,再加上明年上半年,一共十个月。</p>
吴昌时打算先用十个月时间观察一下形势,然后到时再做进一步安排。</p>
申芝秀沉吟片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成交,就到明年七月。</p>
明天晚上我会再派人送五百两黄金过来。”</p>
一夜无话。</p>
第二天一早,九月二十三日。</p>
今天在皇极殿前有大朝会,在京所有文臣武将、亲王勋戚都要参加。</p>
大臣们起的都极早。</p>
可怜的山西道御史蒋拱宸,一觉醒来,枕头上再次出现了血书。</p>
这次不再是一封血书,而是厚厚的一摞儿。</p>
蒋拱宸瞬间就清醒了,然后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脖子。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幸好来客志不在杀人,否则拿刀往脖子上一抹,真是又干净又利索。</p>
等缓过神来,细看血书,蒋拱宸又吓了一大跳:好家伙,全是田弘遇霸占民田的罪证。</p>
而且投书之人还给列了个总纲,田弘遇哪一年哪一天,霸占了哪家人哪块田地,一条一条都写的明明白白。</p>
每一条都有苦主,都有据可查。</p>
虽说兼并点土地,对京城的权贵来说都是稀松平常之事,但架不住有人要较真啊。</p>
蒋拱宸摇摇头,田弘遇这明显是得罪人了,而且还得罪的着实不轻。</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