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贝贝将一幅小画送给东方煜，落款是“贝贝”。</p>
东方煜：“这是……”</p>
贝贝：“簪子的样式，还注了材质。这个很难做哟。”</p>
东方煜仔细看了图样，有一种迎接挑战或完成某个任务的小兴奋，认真道：“要我做给你吗？”</p>
贝贝笑得优雅，“我希望你日后把它做出来，但不是给我，是给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p>
东方煜当时还不完全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而贝贝对他的事总是那么了解。</p>
“雅琪很好喔，不过我猜你会娶莫茗，因为和她在一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养莫菲的孩子了。血缘对你而言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吧，何况那孩子的父亲是你亲生父亲和承熙皇帝的儿子，也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p>
不用担心是否应该和表妹在一起，其实，她不能生育，所以，你们会好好把两个孩子带大。当然，这是秘密。”</p>
东方煜看着贝贝，想说什么，却说不出。</p>
贝贝：“我知道很多事噢，不过想要的不多。之后我可以把你母亲和莫菲的故事告诉你，前提是你答应给我要的。”</p>
东方煜看着贝贝通透的眼眸，慎重地点了头。</p>
贝贝踮起脚走到他身边，深情地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揽住他的肩，凑近他耳边，呢喃道：“我想要你和我的孩子。但你永远不能见他，也不能再来见我。”贝贝说完，轻轻放手退开。</p>
东方煜僵在原地，给不出反应，半晌，无言。贝贝温柔地拉起他的左手，用脸颊摩他的掌心，他脸上是带着些许不安的复杂表情。</p>
她仰头看他的眼睛，带着期盼之情。他犹豫一瞬，俯下脸，靠近，她闭上眼，亲吻他。柔软、温暖，夹杂些许不甘、隐痛。恼人却迷人的诱惑，想要纵容，还是盲从，只跟随心底的感觉，相拥。</p>
躺在这宅院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东方煜睡不着，还没有失去，已开始回味。</p>
贝贝翻身伏在他胸口，“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保证。还有好多天呢，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所以现在先睡吧，做个好梦，梦到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直到你睡着。”</p>
贝贝俯下脸亲吻他的眼，他闭着眼，思绪反复，渐渐睡着。</p>
醒来时，她就在身边。贝贝没有食言，她告诉东方煜，他母亲已经病故了，临终前把“沉星”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她还告诉他，白昊天为何会死——</p>
“这也是运气。那一族的女子其实很少，她们大多貌美，儿时也与常人无异，只是天癸十五方至，至此之后便有了‘媚瞳’，但凡与其对视的成年男子都会对其产生于欲求，只有极少数的人除外，也不受其体质的影响，原因不明。</p>
有一个方法能破‘媚瞳’，就是在第一次对视时能抑制住冲动，并自伤流血疼痛，白昊天就是因此而不再受‘媚瞳’的影响。</p>
但是，若非天生的体质，一般男子没有办法长期和她们在一起、甚至肌肤相亲而不生病变虚弱，有再强的武功、法力都不行，是不是真心相待也没关系。</p>
所以这一族的女子不能选择正常的夫妻关系。她们年满二十后便能知晓自己能够怀孕的时日，并依传统设下‘洞房’，将打算借宿的路人引进洞中，观察、试练，决定是否选择他做孩子的父亲。</p>
她们不能和男人太亲密，但也不愿随便找个人一起，她们其实很不容易。</p>
‘媚瞳’还有一种能力，就是可以驯服野兽，这能帮助她们在野外生活。但是‘媚瞳’会在第一个孩子出生后消失，同时知晓何时会怀孕的能力也会消失。</p>
因为与常人不同，年满十五还未生育的女孩如果要在人群中生活，只得闭着眼睛，假装失明，由母亲和族人照顾。</p>
而且她们特殊的能力经常被恶人觊觎，想方设法加以利用。也有女孩自暴自弃，甚至对这一族和生命感到绝望。</p>
为了生存，这一族有修习法术的传统，她们的体质对修炼法术很有帮助，而且她们还能直接将法力传给下一代，不过代价是牺牲。</p>
她们时不时就会被一些人冠以‘妖女’之名杀害，原因各种各样，所以她们中也有人仇视那些正常人。不过小天的母亲和外婆都是很好的人。</p>
对了，小天的母亲见到白昊天之前，因为尚未完全掌握一种用声音控制的法术，所以她在人前除了扮盲还得装哑。</p>
她们一族没有固定的姓氏，名字都是长辈自己取的。小天的外婆让女儿姓童，是为了怀念帮助她和女儿逃出贼窝的恩人。”</p>
说到这里，贝贝停下来，出了一会儿神。东方煜安安静静，好好听着。</p>
贝贝看看东方煜，笑了笑，“白昊天很固执，是个情种，非要给小天的母亲好的生活……不过，他真的让这一族有了一个绝无仅有的男孩。</p>
你放心，小天不会有‘媚瞳’，也不会让男人或女人折寿，而且他的体质相当好，能活下来可是很顽强的。”</p>
东方煜眼含思绪种种，轻轻点头。</p>
贝贝：“所以，对于白昊天的死，你不用自责。他是甘愿接受这结果，最后能和你一战，他很欣慰。”</p>
东方煜低眉不语。</p>
贝贝：“好了，接下来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全部告诉你再让你去隐瞒或者欺骗有点沉重，无法改变的就等到以后再去发现真相吧。</p>
莫菲的死有点类似自杀，孩子是被处境艰难的小人偷去卖给别人了。你回去就说莫菲自己把孩子交托给别人照顾，就像白昊天那样，就行。”</p>
东方煜轻轻闭上眼，微微颔首。</p>
贝贝接着道：“孩子是去年三月出生的，现在在雷洲岛西北端澳浦的一户姓万的人家。那家人原以为不能生育，便买了他，谁知今年妻子竟怀上了孩子，对买来的养子态度也有转变。你只需悄悄将孩子带走，留下几两银子，他们绝不会声张。”</p>
东方煜思索片刻，点头答应。</p>
贝贝：“你想知道莫菲给孩子取的名字吗？”</p>
东方煜：“嗯。”</p>
贝贝：“凌锋。他的左边眉梢有一颗痣，和他父亲一样。”</p>
晚餐后，又去温泉洗浴。东方煜刚泡了一会儿，贝贝就从里面的池子走出来。东方煜闻声未动，任由一双纤手轻轻抚着他的肩，用一旁淘粱的汁水为他沐发，轻柔地洗净。</p>
他以为她会走开，没想到她裹着一条布帛，坐到他身边。他听着水声都有些心神荡漾，不敢看她。</p>
贝贝：“夜空真美。”</p>
“嗯。”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月交辉，云影浮动。</p>
贝贝：“明天，我得去岛主的庄园一趟。”</p>
东方煜：“……嗯。”</p>
水下，贝贝的手牵住他的手，“你在这里等我，贝贝很快就回来。”</p>try{ggauto();} catch(ex){}
其实他的自尊心很想拒绝，想就此离开，可其他的心情拦住了他。“……好。”</p>
贝贝：“煜哥哥。”</p>
东方煜：“嗯？”</p>
贝贝：“贝贝喜欢你。”</p>
东方煜：“嗯。”</p>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坐着，许久。</p>
贝贝：“泡太久了不好，咱们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