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有些好奇地问道：“若是墨家不收取你的俸禄以及获利，那你还会加入墨家吗？”</p>
许开思考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p>
“为何？”</p>
“先生，您说过未来道家很有可能站到我的对立面，那在我强大起来之前，就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道家虽然底蕴强于墨家，但其领袖都是亚圣，想必也差不到哪去。而且墨家和我的想法有一些相通之处。”</p>
墨家与“名家”“数术家”等并列为先秦诸子百家中专门研究“自然科学”的学派，虽然也提倡鬼神之说，但总体来看属于唯物主义的范畴。而更为难得的是，墨家对几何学也有严格的定义，其《墨经》成书甚至比《几何原本》还早，只是没有确立公理化方法。</p>
王心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不拜张圣为师呢？”</p>
“可以直说吗？”</p>
王心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p>
“在数学一道上，他不如我。”</p>
说得非常直接，在其他人听来，也是一句狂妄之极的话语。谁能在数术一道上比得过如今已是半圣的张苍？</p>
但王心却摸了摸下巴，捕捉到了一个词语：“数学？不是数术？”</p>
“是的，我认为算数不仅仅是‘术’，更是一门学问，一门不下于任何一家的学问。”</p>
“我承认你在这一道上的天赋，但你又怎么及得上在数术一道钻研如此之久的张圣？”</p>
许开微笑地说道：“我向张圣问了一个问题，不出所料的话，他应当是解决不了的。”</p>
王心好奇地问：“你就能解决了？”</p>
“我也解决不了。”</p>
“……那你说这个有什么用？”</p>
“至少我知道该如何去解决。恕我直言，张圣恐怕连那个问题的本质是什么都不清楚。”许开十分自信。</p>
“也罢，既然你已有计量，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王心点了点头，认可了许开的说法，“那么你打算加入哪個系？”</p>
“先看看再说吧。”</p>
……</p>
……</p>
见到墨岑的桥梁后，许开开始怀疑自己订做的那些实验道具会不会也嘭地一声爆炸。</p>
黄图找到了许开，二人一同前往食堂。</p>
“我上午在儒家系，下午在道家系，明天我打算去法家系看看，你呢？”</p>
许开沉默了一会，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去墨家系了。”</p>
“你上次不是还说墨家系很适合你吗？”</p>
“我突然又觉得不适合我了。”</p>
黄图摇了摇头，显然很难理解许开这朝三暮四的态度。</p>
“儒家系怎么样？”</p>
“虽然我觉得儒家系挺适合我的，但是说实话，他们的进度太超前了。我目前也不过是在准备府试，他们说的一些很多经典我听都没听说过。虽然老师讲得很好，我没读过那些经典也能理解含义，但那些学生却是对答如流，有些打击到我了。”</p>
“是这样的。”</p>
黄图忽然问道：“伱为什么拒绝了张圣大人的收徒啊？”</p>
在黄图面前许开可没那么多顾忌：“我觉得他教不了我。”</p>
黄图又打量了许开几眼，问道：“你旧病复发了？”</p>
“说过好多次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p>
“那你说说理由啊！要是半圣打算收我为徒，要我舔鞋我都舔。”</p>
许开轻蔑地看了黄图一眼：“你要是真舔了，说不定半圣原本打算收你为徒都不打算收了。”</p>
“也是。那些半圣最为厌恶那些蝇营狗苟、溜须拍马之人。”黄图点了点头，继续吃饭。</p>
“既然你也要去法家系，那我也去看看。”</p>
法家本就是以法律定轨天下，规矩比墨家系恐怕更严，不过只是去看看的话倒也没什么。</p>
黄图想要坐到第一排去，许开硬是拉着他做到了最后一排。</p>
然后他就准确地被老师点名了。</p>
“最后一排的那名同学，我听说你是刚入学天庠的。你来我法家系上课，说明你应该对法家也有些兴趣。那你对法家了解多少？”</p>
许开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一切有为法……？”</p>
黄图连忙拉了拉许开，低声说道：“你傻了？那是佛家的！”</p>
果然，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若非法家系法度森严，估计早就哄堂大笑了。</p>
老师也铁青个脸，缓缓说道：“许开同学当真是博学多识，连断绝了数万年传承的佛家典籍的内容都知晓。不过虽然我无法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来法家系。”</p>
要不是许开目前还不算是法家系的学生，他早就直接把他轰出去了。</p>
下完课，许开好奇地问道：“天言大陆有寺庙，为何却说佛家断绝了几万年的传承了？”</p>
他在上阳县都见过佛家寺庙。当时他们离开上阳县时黄图还拿和尚和道士的关系跟他举过例子。</p>
黄玉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许开：“这种事情你要是多去书阁看看就知道了。这算是极为基础的知识。”</p>
许开只是了解了一些基本的风土人情，对于天言大陆的具体历史了解得还真不多，于是他追问：“那你仔细说说呗？”</p>
“其实以前是有佛道的，佛道据说出现得比文气之道还早，人族还在修行引气入体之法时佛家就存在了。文气之道建立之后，佛家还曾进入天庠自成一系。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佛家开始衰落，直至现在只有一些凡间的寺庙，再也没有借助佛家典籍完成文气入体的人。”</p>
“会不会是没能适应从引气入体之法到人族文气之道的转变？”</p>
黄图摇摇头：“若是没能适应，天庠又怎么会让佛家进入天庠建立一系？至于现在，连佛家具体何时开始衰落也已经不可考。”</p>
“啊，这个我知道一些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