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一脚将发小踹送走,自己开车送小萝莉回青大,轰走柳某人,他很希望小萝莉能坐副驾座,遗憾的是小萝莉没有挪位的意思。
堵车的时候,他偷偷从后视镜看小萝莉,粉粉嫩嫩的、像玉雕似的小女孩子又抱着她的两个背包笑成傻子。
自己被无视,燕行深深的涌上无力感,郁闷的开车。
当燕少载着乐小同学往学校赶时,万俟教授家在忙碌一阵后,开饭,一家三代八口在餐厅排排坐。
逢节假日,万俟家兄弟两夫妻基本都会回父母住的地方,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因为万俟大公子的儿子在国外读书,以往一般一家七口,元旦节,国外学校放新年假,万俟瑞晔也回国过元旦,一家团圆。
万俟瑞晔和晁家哥儿同年,他是上半年生的,现年虚岁20,实岁已近十九岁半,他也不知吃了啥,猛长个子,比爷爷爸爸叔叔们还高,有一米八五,身形修长,面相清俊,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
万俟大少与王二少刚好是相反的类型,大少是书生气度的君子,二少则活泼好动,十分跳脱。
一家八口坐下,二少挨着他哥坐,他最爱粘他哥,也最怕他哥,他家哥哥看着是书生公子,动起武来,分分钟就能辗杀他。
万俟兄弟夫妻四人整治一桌子的海鲜大餐,对着满桌美味,王师母看到剥皮后仍摆成原型的大龙虾,荡开温和的笑容,温温的问:“老大老二,大龙虾还有没有?”
“还有两只没煮。”娄月晴笑着回答。
“龙虾留着不要吃。”王师母眼睛都笑弯了。
王瑞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兴奋的嚷嚷:“奶奶,是不是留着给您的小学生?或者,明天叫小萝莉来吃饭?”
“小乐乐忙,大概没空来吃饭,我回学校时带过去给她养着当宠物玩耍,小乐乐喜欢大虾子。”
“奶奶,要不,我们明天去学校和澹台爷爷一起吃顿饭?顺便让哥哥也见见小师叔,或者可以让哥哥和小萝莉切蹉切蹉武艺。”
“你是想吃小乐乐做的药膳了吧。”王师母笑睨小孙子:“还有,别怂恿阿晔打架,你们男孩子皮粗肉糙的受点伤没什么,小乐乐是女孩子,那么小小的人儿,受伤了我看着都心疼。”
“奶奶,我也好奇您和爷爷的宝贝小学生,您明天带我去瞧瞧如何?”万俟瑞晔清俊的面容浮上浅浅的微笑,有着君子的豁达气度与博大情怀。
“这个可以,明天到学校住处吃午饭,但你得答应我不许欺负我的乖乖小棉袄。”王师母瞬间眉开眼笑,她还有点愁怎么才能让小乐乐和大孙子见一见,阿晔竟然主动提出来想去学校,简直不能再好。
“奶奶,您孙子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吗?”
“正常情况下阿晔是个礼仪周全的正人君子,打架的时候就不是了。”
“奶奶,您这么说我,我会受伤的。”
“你受伤没事,你爷爷你爸是学医的,弄点药给你贴一贴就好。”
“如果是您小学生受伤呢?”
“谁打伤我小乖乖,我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看看爷爷奶奶,看看父母和叔叔婶母,皆是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万俟瑞晔默默的瘪瘪嘴,难怪小晨说他失宠了,果然,爷爷奶奶有了小学生,他们这些孙子都要靠后的节奏。
想到明天就去学校,王师母笑得越发的开心,开始享受美好的晚餐。
万俟教授家的饭桌气氛很温馨,而燕家的晚饭,气氛一如既往的清冷,就连保姆金婶都觉得家里气氛很……很怪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打中秋节过后,老先生和太太便貌合形离。
燕老没觉得有啥不对,舒心的吃元旦晚饭,虽然小龙宝没有回来,但是,他可是很好的在做自己的任务。
因为燕鸣一整天都没外出,贾铃也不能到大院里去打探消息,在家枯坐等一天,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外孙和外孙女的电话,心里特别不踏实,小泽和王千金的订婚宴究竟顺不顺利?有没被人耻笑?
她记挂着外孙的订婚宴,吃饭也没劲,可还是装着像没人事似的吃,早上熬过去了,中午熬过去了,晚上又要重温一次煎熬。
好歹是新历年第一天,晚饭菜式很丰富,贾铃吃得如同嚼蜡,刚吃一半,听到淡淡的声音:“不用惦记着你宝贝外孙的订婚礼,他没脸给你打电话。”
“什么意思?”贾铃心脏骤然一缩,差点点失态的站起来,抬高面孔时看到燕鸣冷凉的视线望着她,她才强自控制住没跳起来,手脚却是刹那僵硬。
“字面上的意思。”燕鸣说了一句,好心情的夹块排骨咬一口,又慢吞吞的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昨天下午,王家王老太太通告亲友们说王老被气病了,兆头不好,所以将孙女王玉璇的订婚宴延期,京中圈子里的都知道说延期不过是场面话,其实就是说赵宗泽跟王玉璇的婚事吹了,赵家今早跑去影楼化妆才从贺家人嘴里知道王家取消订婚礼的事,赵家颜面丢尽,这当儿想必愁云暗淡,哪有心思理你。”
好心情的给贾铃解惑,燕鸣嗤笑一声:“真难为你费尽心机帮着赵宗泽接近王玉璇,使尽手段挑拨离间王玉璇和小龙宝的感情,终于让赵宗泽抱上王家大腿,可惜到头来你的一番苦心还是毁在你的宝贝外孙手里。也幸好你将王玉璇撬走,王玉璇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也就只配赵宗泽,你也该庆幸你现在挂着我太太的名头,否则,贺家人随便出来一个,分分钟捏死你。”
金婶震惊的瞠目结舌,老先生这么不给太太面子,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贾铃越听越心惊,愣愣的看着燕鸣的嘴一张一合,听到最后几句,打了个冷战,犹自不敢置信的自语:“……婚礼取消了?怎么可能,请帖都发了,王家怎么可能不要脸面的取消婚礼……”
“噗,你当赵宗泽是什么大人物啊,赵宗泽在贺家与晁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赵宗泽还没成王家女婿便先帮王家将晁家得罪了,王家不取消婚礼才是真正的丢脸,王家王老是退休了,可好歹还有个市长,取消婚礼,愿意娶王玉璇的男青年大把的有,赵宗泽算什么?”
燕鸣毫不留情的叽笑:“飞霞集团是我家小龙宝的,贺家看在小龙宝份上才容着赵宗泽父子兄妹,如果没有小龙宝罩着,你以为你和你外孙外孙女能有那么风光?你和赵家父子还妄想让赵宗泽取代小龙宝,赵宗泽还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别作梦了,没小龙宝和贺家挡着,赵家早不知被踩哪块泥泞去了。”
燕鸣句句如刀,刀刀戳人心窝子,贾铃的脸一分一分的惨白,变得煞白煞白的,僵硬的身躯向后,紧紧的靠着椅背才勉强支持着没有瘫倒,一只手还紧攥着筷子。
燕鸣知道她唆使赵宗泽勾走王玉璇,知道赵家想把赵家产业给赵宗泽,知道赵家在利用燕行,燕鸣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对她一改常态,冷漠到无情。
可她,她需要燕太太的身份保护自己,如果没有燕太太的身份,贺家和燕行必定第一个拿她开刀。
也因为她需要燕鸣太太的身份,她也绝对不能让燕鸣死,燕鸣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她,燕行曾经说过等他外公哪天没了,也就是她的死期。
想到燕行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贾铃浑身冰凉,以燕行的手段,如果燕鸣死了,恐怕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除了燕家,无处可去。
恍然间,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坑,怎么也爬不出去,那种绝望的感觉,让人窒息。
被恐惧扼着心脏,贾铃大口大口的喘气,煞白的脸上汗珠子一颗一颗的滚落,她却不自知,手紧紧的摁着椅子,想镇定,怎么也镇定不了。
燕鸣看着贾铃,眼神冰冷,最好琼娘子和飞霞是真的病得不治身亡,如果还有人为意外,不用小龙宝和贺家人动手,他也会让贾铃后悔来世上走这一遭。
看到贾铃脸色惨白,他心情好多了,贾铃最疼爱的就是赵宗泽和赵丹萱,费尽心机让赵宗泽撬走王玉璇,想抱王家大腿,结果现在弄巧成拙,她比谁都心痛。
现在只是赵宗泽名声扫地,如果等哪天连赵丹萱也身败名裂,让她两个外孙被人踩落泥泞,等于是在挖她的心。
打击得差不多了,燕鸣也不再继续戳贾铃的心窝子,平静的的吃饭。
老先生说了一通话让太太面如土色,却还有心思吃饭,金婶默默的当自己是隐形人,轻手轻脚的扒饭,夹菜,快速吃完饭,退去厨房收拾灶台之类的,以免尴尬。
贾铃心惊胆寒的坐了大约七八分钟才勉强平静下来,一张脸还是惨白惨白,强自镇定的继续吃饭,手在哆嗦,夹菜都夹不稳,牙齿也直打架,她逼迫着自己平静,吃东西。
燕家和燕鸣已经不在她掌控中,她不想死,就只能依附燕鸣,安安分分的低调做人,或许能平安活到寿尽的一天,或者说不定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这个节骨眼如果做了什么让燕鸣和燕行不高兴的事,燕行容不下她,她自己也猜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牙齿不听使唤,手也怎么听使唤,贾铃还是逼得自己坚持住了,让自己变得正常些。
贾铃不好过,赵家也不好过,赵家老少三代人缩在家里,心情差到极点,早上没吃,中午也吃不下,到晚上仍然只草草吃点东西,个个愁眉不展。
赵宗泽试着给王玉璇打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关机。
赵家也没胆子打王家电话,更不敢质问为什么,前两天他们没打电话去王家安抚王家人的情绪,现在王家一怒取消婚礼,他们哪有胆子去问人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