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委会科员是最底层的公职岗位,但依旧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不仅分配一套公寓,还管一顿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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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大街居委会办公室内,李凉把今日份的午餐分给豪斯,该隐,水野和李汝。</p>
午餐标准不高,虽说不至于是能量块,但菜品的原料大部分是藻类,螺旋藻或小球藻,嚼久了有股怪味儿,好在这次战后,上城区运下来一批水果和蔬菜,分捡成一份份标准配给,除了发给市民,也供给各部门食堂。</p>
物资配给的种类和数量经过了李爽的测算,只是稍稍改善,而不是直接发放粮油果蔬,让下城区市民感受到希安关怀的同时又不会产生其他联想。</p>
李凉现在已经知道,这种测算得出的决策始终贯穿整个下城区的发展史,比如戍卫机器人部队的武力,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p>
还有物价的调控,教育和娱乐的尺度,意识形态的导向等等,都经过了严谨的测算。</p>
其中纸质货币的存在,正是为了让帮派在不受监控的非法交易中保持活力,也让市民通过工作,挣到看得见摸得着的钞票,这比系统ID显示的数字更踏实,也更有收获感。</p>
零号洞察人性,希安的控制无处不在,却像清晨叶片上泛起的露珠,让下城区人难以察觉。</p>
他们以为的自由,是希安营造的自由,阴暗角落里的帮派规则,其实发挥着和法律一样的作用。</p>
李爽说,零号的永生很“赛博”,但零号控制下的下城区,没有“朋克”的土壤。</p>
不过,正为眼前的生活殚精竭虑的下城区人并不知道,文明火种的时代已经悄然翻篇。</p>
李凉撕开标准水果配给的铝箔包装,捡出一个苹果,随口道:“墨西哥城的局势怎么样了?”</p>
豪斯斟酌了一下说道:“基本稳定,救援很顺利,但是有些家族和软银的关系紧密,不太听话,所以我才……”</p>
“人该杀还是要杀,帮派可以杀,软银的人也可以杀,但杀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李凉皱眉道,“杀光不配合的家族或者帮派很简单,问题是他们的家属要不要杀?家属的家属要不要杀?全都杀了,剩下的就是听话的羊?”</p>
豪斯明显松了口气,点了点头。</p>
“上城区的门阀也一样,众神殿,英灵殿,门阀,公司,杀起来很简单,一两个小时,所有说话管用的人都可以杀掉,然后呢?”李凉掂了掂苹果,“这些道理你们都懂,就算漠视人命,靠杀是杀不怕人的。”</p>
李汝轻声道:“这次摸排,我会梳理出清晰的帮派脉系,但是门阀和希安各个子公司在下城区的利益盘根错节……”</p>
“这些子公司花费精力,挣那些废纸一样的钞票,除了神庙的命令,也是给自己做了块免死金牌,”李凉咬了一口苹果,“如果希肯刚才说的是真的,不少家族囤积军火,背后一定有软银,动视互联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存在,当然是动视的功劳,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p>
他三两口啃完苹果,擦了擦手说道:“上城区的事情等罗本他们回来再说,但是下城区的帮派必须整合,整合要按帮派的规矩来,联席会议不要插手,我会给英灵殿消息,他们顶多明面上收敛,具体到下城区,只能看你们的了。”</p>
该隐注意到他的目光,把带皮的橘子从嘴里拔出来,震惊道:“怎么还有我的事?”</p>
“你不是蜉蝣尊主吗?”</p>
“李凉,”该隐上下打量,“你提裤子……不是,我应该退休了吧,你他妈都双子神了,还让我跟帮派火拼啊?”</p>
“不然呢?”李凉挑眉。</p>
“这位,”该隐一把揽过来水野,“蜉蝣新任尊主,我封的,还有K,中京归黑桃怎么样?”</p>
水野缩着肩膀,抹了下嘴角,笑容温和。</p>
“别看这娘们儿像小羊羔,”该隐认真推销着水野,“那是在你面前装的,不信你可以问豪斯。”</p>
李凉转头看向豪斯,眼角余光注意到水野眼波一转,瞟了“食尸鬼”一眼。</p>
豪斯摇头:“我和Sonoya小姐不太熟。”</p>
该隐撩了下裙边,露出绑在大腿上的枪。</p>
“不过听说一番街有一位Yakuza舍弟头很有实力,在‘三个火枪手’也是能上桌的,”豪斯话锋一转,面不改色。</p>
“没错,”该隐满意地捏了捏水野的脸,“Yakuza舍弟头就是这位干净又卫生的Sonoya小姐。”</p>
水野任由摆布,圆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p>
“你说呢?”李凉示意李汝给点意见。</p>
李汝抱着笔记本说道:“该隐女士和Sonoya小姐都是合适的人选。”</p>
“……”舌尖舔了下后槽牙,该隐转头冲豪斯说道,“联席会议总席你就别想了,这位看着呆,其实可比你机灵多了。”</p>
豪斯不置可否,仿佛没听到这句。</p>
“赶快吃,吃完去拢人,”李凉摆手,“联席会议的单子一下来,照单干活儿,该杀杀,该买买,每座城市挨个捋一遍。”</p>try{ggauto();} catch(ex){}
没等该隐再耍赖,李汝欠身道:“我会尽快把清单送您过目。”</p>
“靠,”该隐头也不回地踹门而出,片刻又走了回来,一拍水野的肩膀,“你去,拢蜉蝣的人。”</p>
李凉哭笑不得:“那你呢?”</p>
“和你一样,动动嘴,演老大,”该隐往刘主任的办公椅里一坐,把脚搭在办公桌上,“缺钱缺枪跟咱们总席大人要,给我把蜉蝣的人武装到裤裆。”</p>
水野微笑点头,又向李凉鞠躬,转身离开。</p>
“我去洛基山市,”豪斯瞥了眼该隐,“另外,帮派吞并很容易引发混乱,擦屁股的都是秩序局,探员缺口需要补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