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p>
一行人绕着城中唯一的人工湖兜了个圈子，距离新秩序联席会议大厦只有四个街区。</p>
穿过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拐进一条相对冷清的街道，K转头看了一眼李凉，皱了下眉头：“老大，你没事吧？”</p>
李凉坐在涌动的石块上，神情平静，淡淡说道：“没事，感觉好一点了，前面右拐。”</p>
“右拐？”</p>
K躲开迎面走来的行人，神情疑惑。</p>
前面路口往左才是正确的路，往右完全南辕北辙。</p>
“对，先去一趟城市电源中心，”李凉面无表情地看向K，接着流露出一个微笑。</p>
K愣了一下，莫名觉得这个笑容有点渗人。</p>
不过一路上，他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李凉，除了刚逃出来时低了下头，李凉并没有睡着过，而且越来越精神。</p>
可能……城市电源中心确实与计划有关，只是李凉之前没想到会通过这种方式逃脱才没有公布？</p>
“好，”K点头，快走了两步，拍了一下王山的肩膀，“王局，去城市电源中心。”</p>
王山毕竟久居上位，走了这么久，此刻稍显疲惫，对临时改变路线没有异议。</p>
身后的探员们状态轻松，走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根本像逛街一样。</p>
坠在后面的顾问们左顾右盼，明显第一次在白天大摇大摆地走在繁华的城市街头，雅莱莉一手夹着李小孩，另一手直接拎着七分之一，看到新鲜的事物就会和七分之一低声交谈。</p>
连秘法和塔姆也不能免俗，不停打量着眼前的人类文明风貌。</p>
只有萨隆埋头赶路，偶尔嘟囔一句：“胎生的，恶心。”有时还会故意发出哗哗声，很多行人听到这个声音后，纷纷站在原地挠头。</p>
五分钟后。</p>
一行人抵达路口，在王山的带领下向右拐去。</p>
K佯装观察环境，落后一段距离，恰好与塔姆并肩行走。</p>
“塔姆先生，”K目不斜视，“周围是安全的吧？”</p>
多年的帮派生涯让他的直觉十分敏感，犹豫了五分钟，他心里还是隐约有一丝不安，最终决定趁转弯的机会问一下塔姆。</p>
如果……李凉真的发生什么变化，这位顾问应该能察觉。</p>
“喔，K先生，”塔姆个子小，一直在小跑，却气息平稳，“是安全的，我们周围只有人类平民。”</p>
“嗯，”K瞥了一眼李凉的背影，随口笑道，“李凉竟然没睡着，上次他吃了一颗那种果子，睡了很久。”</p>
“喔？是吗？”塔姆晃了晃脑袋，“抱歉，赫尔墨斯之梦对半神究竟有什么影响鲜少见诸记载，我是在一本游记中读到一段记录，苦修之神纱代欧柴择选的半神说过，赫尔墨斯之梦令祂困倦。”</p>
“有意思，”K笑了笑，“还有什么特性？”</p>
“喔，是很有趣，”塔姆来了兴致，边小跑边挥着手说道，“如果你依靠赫尔墨斯之梦启迪，那么，你就不能再次食用它，否则就会陷入长久的沉睡。”</p>
“是吗？”K一副“惊讶”的样子。</p>
“还有，启迪避役，尤其选择了‘窃喜’路径的生物，吃了它……替身魔法会变成随机效果，哈哈，”塔姆咧嘴笑了起来，就像讲了一个笑话。</p>
一旁的雅莱莉跟着笑起来。</p>
K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更不想听这些，跟着尬笑了两声，追问道：“那最神奇的特性是什么？”</p>
“喔喔，”塔姆勉强收敛起笑意，晃着手指说道，“最神奇之处在于，它可以成为大部分炼金术的媒介，大部分喔。”</p>
“……”</p>
K点了点头，毫无继续追问的兴趣。</p>
不过，也没必要再问，这个直立青蛙显然没有察觉到李凉有异常。</p>
这就足够了。</p>
二十分钟后。</p>
一行人抵达城市电源中心对面。</p>
整个中京市的无线电力核心就在这里，基本等同于中京的第二心脏，但建筑规模却不大，由四座呈弧形的五层建筑构成。</p>
如果从高空俯瞰，便能看出四座建筑临街一座宽度最小，后面三座渐次变长，共同组成一个发散的信号形状。</p>
众人找到一个避开人群的角落站定，同时看向李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