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可否再说一遍?”</p>
萧七郎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p>
杜清檀陷入沉思中,真是奇怪的想法,奇怪的人。</p>
萧七郎见她不说话,赶紧补充并表态:“你不用担心我娘,我上次和她狠狠闹了一场,甚至搬出去住。</p>
直到她答应,再不会找你们麻烦,我才又搬回去。若是你愿意,我会照护着你,让她不敢乱来。”</p>
“哦,那你变得有担当了,恭喜。”</p>
杜清檀看看天色:“覆水难收,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很忙,没空和你……”</p>
她本来想说“扯淡”,话到口边又觉着实在太不雅致,遂改成:“瞎扯。”</p>
“我没觉着出来行医丢人现眼,就算受点气,也是甘之如饴,毕竟能够凭真本事养活自己的女子不算多。”</p>
“我挺为自己骄傲的,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救助。”</p>
杜清檀转身要上车,袖子又被抓住了。</p>
“第二次了!”她勃然翻脸,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再乱伸手,信不信削了你?!”</p>
萧七郎见鬼似的,迅速缩回了手。</p>
杜清檀跳上马车,招呼车夫:“走了!”</p>
马车战兢兢看一眼凶神恶煞的杜大夫,再同情地看一眼失魂落魄的萧七郎,这可真是……什么孽缘啊!</p>
采蓝探出头去:“姓萧的,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别再来纠缠!我们五娘最看不上你这种黏黏糊糊的了!”</p>
萧七郎紧握双拳,眼里满是血丝。</p>
等到马车远去,他方才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那车影。</p>
杜清檀,杜清檀。</p>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p>
这是他那位早亡的前岳父、怀王府侍读杜蘅给唯一的独女取的名儿。</p>
旁人以为是笃信佛教,是以取名清檀。</p>
他却和杜蘅有过一次交谈,说是取的诗经之义。</p>
恐是忧国忧民,却不想应在了这里。</p>
“我没觉着出来行医丢人现眼,我挺为自己骄傲的,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救助。”</p>
杜清檀说这话时,云淡风轻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p>
萧七郎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p>
他不服,他一定要把她重新争取回来。</p>
现在不行,待他考中进士做了官,总能行!</p>
杜清檀直接给了采蓝五百个钱:“好了,以后若是我能稳定收入,就每个月固定给你这么多做月钱。”</p>
采蓝立刻从袖中抽出一股红绳,巴巴儿地把钱串了起来,串着串着,眼泪掉下来。</p>
“五娘,我好几次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卖了的。现在心终于落了地。”</p>
杜清檀丢块帕子过去:“擦擦,不然还以为被我揍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