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陈玉楼其实就有所准备。</p>
但刚才遥遥望了一眼瓶山。</p>
他才惊觉，从湘西带来的雄黄远远不够。</p>
最后，花玛拐从群盗中挑了两个猎户出身的伙计，跟着老洋人一起进山。</p>
……</p>
晌午时分。</p>
北寨外。</p>
出现了两道陌生身影。</p>
一个算命先生，另一个则是一身墨师装束。</p>
赫然就是乔装打扮而来的陈玉楼和鹧鸪哨。</p>
苗疆自古就有十八洞寨的说法。</p>
只不过，随着兵灾匪祸，苗人逃往更深的山里避难，十八洞寨早已经名不副实。</p>
只剩下大小六七座寨子。</p>
而北寨，因为地处湘西和凤凰城必经之路上。</p>
来往行商无数。</p>
向来夷汉共居。</p>
再加上此地金苗聚集，专门以挖淘金为生，又叫金风寨。</p>
寨子里差不多有几百户人家。</p>
四周筑起高墙。</p>
说是村寨，还不如说是一座苗疆小城。</p>
为了防备山匪洗劫，更是家家户户出人组成乡勇，手握土铳、长枪，腰悬苗刀，昼夜不停在四处巡视。</p>
眼下两人刚到。</p>
就看到寨门两边建有塔楼。</p>
一旦发现有山匪袭来。</p>
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紧闭寨门。</p>
“这北寨还真是热闹。”</p>
站在城楼下，陈玉楼不禁感慨了一声。</p>
这样的偏僻深山里。</p>
能有这样一处繁华所在，实在是罕见。</p>
上午时，他和鹧鸪哨就去了南寨，比起北寨，就要贫苦太多。</p>
那些人只能靠山吃山。</p>
来往的行商也少的可怜。</p>
哪像这里，和他们这样的外人随处可见。</p>
不过大多数都是挑着担子的行商货郎。</p>
从湘西运送些茶叶、盐巴、绸缎之类的紧俏货物，来苗疆换取米粮、野物、山珍，甚至金玉矿石。</p>
简单盘查了一番后。</p>
两人便顺利混了进去。</p>
入了寨子，一路所见之人，也多是精气神充沛。</p>
四处都是以物易物的山民。</p>
熙熙攘攘，就像一座热闹的集市。</p>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p>
不时还会停下打量片刻。</p>
“陈兄，那怒晴鸡你可有了什么眉目？”</p>
见陈玉楼还有心思闲逛。</p>
鹧鸪哨忍不住心急道。</p>
虽然如今只有六七个寨子，但彼此之间山高路远。</p>
这么边走便打听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走不完。</p>
听出他语气里的焦虑。</p>
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p>
指着旁边一座院子，“不是已经找到了么？”</p>
鹧鸪哨一下愣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p>
只见路边矗立着一座吊脚楼。</p>
和苗寨其他并无什么不同。</p>
都是上下两层，用木头搭建，底下养些鸡鸭，楼上住人。</p>
楼外则是刻着一头凤凰图腾。</p>
但这也并无什么特别，无论今天去过的南寨，还是眼下所处的北寨，家家户户都是如此。</p>
应该就是苗人的一种信仰。</p>
他眼里愈发迷茫不解，不知道陈玉楼为何会说找到的话。</p>
正要开口再问。</p>
忽然间。</p>
一道高亢嘹亮，仿佛能穿金裂石般的鸡鸣声响起。</p>
随着隔着一扇院门。</p>
但落在耳边，都有种令人血液沸腾之感。</p>
鹧鸪哨心神瞬间就被吸引住。</p>
目光越过墙头。</p>
隐隐望见一道烈焰般的火光闪过。</p>
再凝神去看时。</p>
他才看清，那哪是火焰，分明就是一头气势凛然、不怒自威的彩羽雄鸡。</p>
“这……”</p>
“还真是怒晴神鸡！”</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