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江师弟节哀。”</p>
他算是明白，为何江凡如此难受。</p>
一边是仇恨，一边是姻缘。</p>
交织在一起，便成了孽缘。</p>
换了谁都高兴不起来。</p>
“不过……”</p>
顿了顿，简临渊看了眼颇为凄惨的妖月，道：</p>
“师兄有句话，师弟若听得进便听。”</p>
“若听不进去，便当师兄没说。”</p>
简临渊措辞了一下，委婉道：</p>
“古往今来，战争都是高层争夺利益的游戏。”</p>
“中层是他们的手。”</p>
“底层则是手中的棋子。”</p>
“妖月祭司是本次大战的统帅不假，可若无妖皇之命，何须出兵？”</p>
“她有罪，却非主罪。”</p>
话止于此，他便不再多言。</p>
江凡沉默不言。</p>
简临渊的话，说得很客观。</p>
超脱了人族的视角。</p>
但，亲身经历了此战，见到了那么多人陨落，甚至还承受了傅朝君的遗憾。</p>
他如何超脱得了？</p>
他是人。</p>
必须站在人类的角度。</p>
妖皇是一切罪魁祸首，这一点不假。</p>
但妖月，也罪无可赦！</p>
察觉到江凡冰冷的目光。</p>
妖月毫不畏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p>
“另外，别指望我会为人类的亡者忏悔！”</p>
“我是妖族，所做一切符合妖族立场，所以，我没错！”</p>
江凡眼中杀机闪动。</p>
可他不能杀。</p>
甚至也不能让别人杀。</p>
轰隆隆――</p>
那支妖兽大军，终于来了。</p>
黑压压一片，散发着惊天的妖族气息。</p>
简临渊脸色一变，道：“江师弟，快走！”</p>
“这支妖兽大军中，有一位结丹九层的战将坐镇！”</p>
“我们此前就差点与他们碰上。”</p>
妖月眼底涌出一抹希望。</p>
娇躯挣扎了一下，挣脱江凡的手，哼道：“要杀现在就杀！”</p>
“不然，你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p>
江凡脸色变了变。</p>
这支妖兽大军，对界山上的残存九宗门人而言。</p>
堪称毁灭性的灾难！</p>
真让他们挥兵南下，所有人都会死。</p>
耳边听着简临渊等人的催促。</p>
眼前又是妖月倔强的眼神。</p>
前方则是浩浩荡荡而来的妖兽大军。</p>
江凡心念电转。</p>
眼神忽然一冷，拽住妖月的衣领，哼道：</p>
“只有石头砸在自己脚上才知道痛。”</p>
“此前你牺牲的不过是些死尸。”</p>
“现在，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同族惨死在他人之手，那时，你会是什么心情！”</p>
妖月吃了一惊：“你想干什么？”</p>
江凡没有理会她。</p>
而是看向简临渊几人：“几位师兄师姐，妖丹可储存得足够？”</p>
“若是不够，师弟请各位玩一把大的。”</p>
简临渊目光一转，向身后密密麻麻的死尸大军扫了一眼。</p>
便明白江凡的意图。</p>
“师弟是想驱使死尸大军，与妖兽大军厮杀？”</p>
他皱了皱眉，却并不觉得这是个好计划。</p>
“若是如此，师弟还请慎重。”</p>
“死尸大军虽有两千余，但都是死尸所化，骨骼脆弱，战力低微。”</p>
“妖兽大军则是有血有肉的真正妖兽，战力旺盛，一头顶五头死尸大军，不在话下。”</p>
“若师弟有一万头死尸大军，灭掉千余妖兽，自然不在话下。”</p>
“现在，却无异于以卵击石。”</p>
其余六位天机阁弟子微微颔首。</p>
怎么看都是送死啊。</p>
江凡目光一眯，道：“如果，我们打它们一个出其不意呢？”</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