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书是死的,只要肯读,就一定能读进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可心胸却是天生的,极难改变。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神道中段位置的一座迎客亭前,进到亭中略作停驻,从这里望去,萧煜的六十八个字便近在咫尺一般,透过袅袅云雾,似乎触手可及。
老人最小的弟子趴在凉亭的栏杆上,望着石刻,又转过头来问道:“师父,师兄说这些字是用手指刻上去的,是真的吗?”
老人来到孩子身旁,伸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望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六十八个大字,轻声感慨道:“不是手指,是剑,天子剑。”
孩子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天子剑是什么剑?有诛仙厉害吗?”
老人捋着雪白胡须微笑道:“天子剑,顾名思义,就是天子的佩剑,为师中年时曾经与那位萧皇有过些许交集,只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可是我的一个不记名弟子却是与他极为投缘,最终投效到他的麾下,功成名就。”
孩子两只眼睛亮闪闪的,“那人也是我的师兄吗?”
老人摇头道:“谈不上,他当年只是在为师的书院中读书,未曾行过拜师大礼,就像当年的萧明光与道门大真人无尘有过师徒之谊,却不能说萧煜是道门中人。”
孩子大失所望,“师父,那人是谁啊?”
老人颇为唏嘘道:“他姓韩,单名一个瑄字,表字文壁。在庙堂之上几经沉浮,如今贵为大齐朝廷的内阁首辅,不过听说他这些日子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有传言说他怕是要天年将尽了。”
一名已有甲子高龄的弟子闻言后说道:“文公能教出一位十八楼境界的剑仙,又能与瑞公相争多年,可见其手腕高明,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天年将尽,多半是无稽之谈。”
老人点了点头。
那个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年轻人,愈发沉默不语。
他妻子侧过脑袋轻声问道:“真是老爷子?”
徐北游握住萧知南的柔柔手掌,道破天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老爷子当年在西湘书院求学时的山主,也是儒门老辈四大先生之一的王恺之。”
王恺之的大名,萧知南自然是知道的,说起来他也算是萧煜的长辈,甚至当年两人还有过一段无伤大雅的小小恩怨。
只是她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这位儒门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