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察了那些人的手段后，乔银也爬上桅楼，分出神念。</p>
这个高度，正好避开了那些气血旺盛的水兵。神魂在桅帆周围开始御风。</p>
能出海的船，至少要有三桅。每个桅帆的作用力不尽相同，这就需要水手掌帆的经验了。</p>
现在是西北风，船队向东偏南的方向航行。</p>
因此主桅的横帆是自东朝西，处背风面。角帆的撑向是自南向北，处逆风面，船就能向东行驶。大的航道是走东偏南的弧线。</p>
人的视距是十六比九，一个纬度可观测夹角能精确到一千八百五十二步，也就是一海里。</p>
这样恶劣的航道下，每行进一海里，就要重新调整一次航向。不然一个小的偏差，就可能失之千里。</p>
如果在海图上显示，航线就像一条抛物线，并不是直线从内陆指向瑚州岛。</p>
“如果是夏天出海，那就是走南偏东的航道了。我果然是个大聪明啊！”</p>
乔银基础理论好，实践起来自然也快。</p>
而道术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能鼓气控风。</p>
用不多时，乔银他们的大船便成为了航行最稳的那艘。毕竟他的神魂最强，一力降十会。</p>
这未免让他大为得意。</p>
当然，船队最大的功臣还是领头的旗舰，它确保航线不会有大的偏离。</p>
加之风力一直吃紧，因此舰队航速极快！恐怕每时辰已经超过了百里。</p>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午吃饭都没有停锚。从军官到士兵都是就地吃的行粮。</p>
吃饱不成问题，味道就差强人意了。</p>
海峡之上，风浪颇大。最高的海浪能达到六尺。</p>
但行军途中，这些都得克服。中饭和晚饭，全是这样解决，为的就是当天能到达目的地。</p>
因为狂风怕日落。</p>
黄昏时分，风力开始变弱，航速也逐渐放缓。如果这时没有达到行军目标，大军会很被动。</p>
而洋务衙门的舰队，却生生冲破了风浪，化被动为主动。</p>
“报——！报指挥使大人，前方二十里，就是瑚州岛。”</p>
“排开阵型，向黑云寨进发。”</p>
“得令！”</p>
很快，旗舰发布指令。各艘战舰也各就各位，开始进入战时阵营。</p>
此时太阳西沉，好像燃尽的火炭，快要坠进海中一样。天边和海面都映出一片乌红。</p>
放眼望去，已依稀能看见瑚州岛。</p>
和银窗岛不同。</p>
瑚州岛很大，方圆千里，一片滩涂都有州县大小。</p>
远远望去，它就像一片漂浮在海面的葱郁丛林。</p>
洋务衙门的三十艘风帆大舰，排出一个人字型大阵，斜向朝着瑚州岛前行。</p>
直到太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以下，西北风也变得较为微弱。天地间的色彩随之变暗，海面归于浪静。</p>
泯南水师也终于来到了瑚州岛的海岸边。</p>
瑚州从前朝开始，就有内陆人抵达过。不过因航行不便，加之水土不服，岛上并不繁荣。</p>
主岛只从西北地区，逐渐显露出一丝人文痕迹。</p>
这是一片黑压压，晕沉沉，介乎于原始和文明之间的建筑群。</p>
大片寨牢以木架为主，石砌为辅，拼凑出一片片做工简陋，却不乏坚固的城郭。</p>
最为醒目的，是主寨大门上竖着的那面“替天行道”杏黄大旗。</p>
主岛周边，还有许多碎细的岛屿和海礁。因为太小，基本上没有定居的痕迹。</p>
“报——！指挥使大人，我军已经到达黑云寨，离岸约四里半。请大人示下！”</p>
“传令各舰，排阵布炮！”</p>
“得令！”</p>
随着主帅一声令下，各战舰上的将士们也各归各位。</p>
乘风号上，杨树让水手们紧密掌帆。知舰宁远长身立于舰艏之上，向身边的都统下令。</p>
“布炮！”</p>
乔银马上举起令旗：“布炮！——”</p>
大舰两侧，甲板舱和楼舱上的炮窗同时打开。一尊尊炮口从方窗内伸出，对准了远处的水寨。</p>
“放！”</p>
随着宁远一声令下，乔银手中的战旗也猛然挥落。</p>
各层都尉，什长伍长也依次接到指令，瞬息间下达所辖水兵：“放！——”</p>
“放！……”</p>
水兵纷纷用火绳点燃了大炮上的引线。</p>
火星闪烁，第一尊大炮的引线很快烧尽。布炮的军士也赶紧用手捂住耳朵，同时把嘴张到最大。</p>
丈余长的炮管猛然吐出一片火雾！</p>
轰——！……</p>
巨大的后座力，让炮车向后震退了一丈多远！之后被索绳牢牢钩住。</p>
因为炮车的后座力如此之大，因此左右舷的舰炮是交错排列的，以防震塌甲板。</p>
而就在发射的瞬间，隔壁炮窗的炮口也依次喷出火雾！战舰外侧的炮窗瞬间弥满了骇人的烟尘。</p>
轰！……轰！…轰！轰！轰！……</p>
原本平静的海面上，顿时杀气奔腾。</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