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奔到了近前，希林才感到一阵失望和落寞。</p>
“哪有什么活的天使，这根本就是没来得及落葬的死亡的天使啊！”</p>
他的叹息引来恶魔一阵阵刺耳的嘲笑。</p>
面前一柄巨大的十字剑插在沙土中，或许这下面也是个坟墓。一个形容枯槁的影子被在钉在剑刃上。它已经死了，空洞的头颅望着满地烟尘。</p>
“这个是天使的尸体啊！”希林指着他说。</p>
“不，这个是天使的形骸。”恶魔作出了纠正。</p>
“有什么差别吗？”</p>
“差别大了！”恶魔听了甚是鄙夷。</p>
十字巨剑露出沙土的半截高度也超过十二尺。站在那天使脚下仰望，枯瘦的形骸堪比巨人。</p>
它的肉身完全风化，漆黑的皮肉紧裹着闪光的骸骨。脸上有少量的尘沙依存，尚能看得清他的面容。是一张长脸，下巴很尖。脸上两道泪痕。</p>
他穿着闪耀的铠甲，历经长时间的风化依旧光洁如新。有一些甲片由于结合处的皮质搭扣腐烂而脱落，就落在他脚下。除此之外，它身上还斜披了一条有斜十字花纹的花毯，作为罩袍遮住半个身子。</p>
十字剑下的沙土有翻动的痕迹，莫非这就是它自己的坟墓，它从里面爬了出来？可惜，它最终没有挣脱十字剑的束缚，还是被牢牢钉在原地。</p>
希林听闻了那么多关于天使的传闻，如今终于亲眼得见。他很快被这种奇特的生物吸引，看得如痴如醉。</p>
天使的光翼直指天际，犹如一缕青烟。这一对光翼的长度绝对超过十步，广阔的尺寸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p>
光翼随着风轻盈飘动，还闪着微弱的光亮，莫非仍然活着？仔细看，那光翼是无数细腻的光丝汇聚而成，有非常非常细小的火花萦绕在周围跳动。</p>
但希林也注意到，除了那些飘散在空中闪着光的羽丝以外，还有一部分死亡、腐化的羽丝垂落在地上。那些羽丝松散、呈现出枯叶一般灰蒙蒙的颜色。</p>
“天使是圣洁的灵体——”这事连老疯子都知道。</p>
“我早就听说过这句话，我知道！”希林强调了一遍，“但所谓的‘灵体’，是完全没有物质身体，纯粹的像鬼魂一样的东西吧！但我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分明就是一具战士的尸体啊，对此你又如何解释啊？！”</p>
“确切地说，你看到的战士尸体是天使的‘花盆’。”恶魔略带讥讽的口气。</p>
“天使的花盆？什么意思？”少年听不懂。</p>
“就是天使灵体的容身之所，天使的容器。”恶魔啧啧舌头，“被天使眷顾的人类，愚蠢地献出肉身，与天使融为一体，让自己成为天使的躯壳。”</p>
“天使是纯粹的灵体，它们要借住宿主才能显形。你看到所有人模人样的天使，都是天使的小花盆。那是他们与远古人类融合以后的样子——背着光翼的小人儿。”</p>
希林听懂了，但仍旧觉得不可思议。</p>
“与人类融合以后，那人呢？”</p>
“没了呗。”恶魔冷笑。</p>
恶魔的话倒是解开一个古早的疑问。</p>
“我看到的所有天使其实都是躯壳吗？记忆殿堂里看到千军万马的天使与海蛇战斗……还有往生界的光芒源头，那些坠落于此的巨大天使，全都是躯壳！”</p>
希林又看看疯子，向他认错，“难怪当初我说那些是天使，你却说不是……我们各说对了一半。”</p>try{ggauto();} catch(ex){}
“为了亲近人，他们自然要融合出人类的模样。”恶魔对此嗤之以鼻。</p>
恶魔的大多数解释希林都听懂了，只是他还有些疑问。</p>
“那么现在面前这个天使，它死了吗？”</p>
这个问题引发了恶魔一阵狂笑。它无比地兴奋，好像世间没有比这更开心地事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