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蒙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冒失了。他对着光滑如同镜面的坚冰,来了一发势大力沉的魔法冲击。</p>
他的操作仿佛是在烧的滚烫的油锅里洒下了一滴水,瞬间就让原本还安静死寂的洞窟炸了锅,含糊不清的远古语言在狭窄闭塞的空间中回荡,四面八方的熊人拥挤而来,叫喊着要把他撕碎。</p>
“Volkaufera!”</p>
“Volkaufera!”</p>
博学多识的妎肯纳告诉伊蒙,这句话是弗雷尔卓德的古代语,意思是“战斗、冲锋”。</p>
换言之,熊人们已经发现了两人的踪影,并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消灭他俩。</p>
伊蒙当然不怕这些熊人,人数优势对于现在的伊蒙来说纯粹就是个笑话,地方增员的速度可未必有他【冰脉驱役】造冰雕的速度快。</p>
真正让他有点后悔的点,在于他刚才低估了脚下这个伪装成冰面的巨大祭坛,竟然拥有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强度。</p>
他还以为自己能一下把这里毁掉呢。</p>
“王上,我们要出去吗?外面的雷暴好像停止了。”</p>
妎肯纳左手拧下一个冲上来的熊人的脑袋,右臂横扫出一道魔法冲击,又取走了三条性命,扭过头问伊蒙接下来的打算。</p>
他们现在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当下的情况——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熊人是找他们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其实是自己“侵犯”了熊人的领地,甚至闯入了熊人族最核心的老巢。</p>
对于现在信仰日渐式微的熊人族来说,远古时期的那种“只要信仰沃利贝尔就能成为熊人”的话术,先不说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人愿意这么做了。</p>
大伙虽然生活都不容易,但是还不至于回到原始社会,当一个没有脑子、没有性别、没有生育能力的怪物。</p>
这就出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熊人族本就在这几千年时间里被丽桑卓捕杀殆尽,现在又没有新鲜血液补充,怎么办呢?</p>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用强了。</p>
这些原本活跃在弗雷尔卓德中部和东部的熊人们,被一路驱赶猎杀,现在只能窝在弗雷尔卓德的西南角。它们通过绑架路过的牧民和行脚商人,再将那些倒霉蛋借助祭坛的力量转化为熊人,维持着整個族群的规模。</p>
新生的熊人都会天然虔信沃利贝尔,沃利贝尔的力量就会因此得到滋养,从而反馈到每个熊人身上,熊人族就会因为自己信仰的神明变强,而收获更多力量的提升。</p>
就是这样一种畸形的循环,搭建起了熊人族目前脆弱又扯淡的生存模式——</p>
沃利贝尔需要信徒,信徒需要沃利贝尔,但是沃利贝尔无法创造新的信徒,于是信徒们就“手动”制造新的信徒。</p>
它们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别的,就是其他弗雷尔卓德人的人生。</p>
换句话讲,一个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统领弗雷尔卓德人的半神,最后得出的办法竟然是,先用弗雷尔卓德人的命来铺路!</p>
话聊到这不就聊死了?</p>
这种完全不顾历史发展规律,也完全背离人性的组织架构能延续到现在,与其说是沃利贝尔的势力在负隅顽抗,倒不如说是弗雷尔卓德太大了,灯光底下肯定有照不亮的地方。</p>
就那现在的情况来讲,伊蒙和妎肯纳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洞窟外面看看,并不是被潮水一样涌来的熊人吓住了,而是在考虑他们如果全灭了这些可能是最后的熊人,它们背后的沃利贝尔会不会真的找自己拼命。</p>try{ggauto();} catch(ex){}
“要不……”</p>
伊蒙的【冰脉驱役】已经形成了连锁反应,冰雕会自动杀死冲上来的熊人,把它们再变成新的冰雕。</p>
“我们先把这洞窟地下的熊人清理干净吧?等会再出去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