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爷家里头穷,生了七八个孩子饭都吃不饱。我姥爷领着我妈还有我老舅跑到大连讨生活,我大舅在胶皮厂当工人,领着我两个姨过来。”霍安找到了生产大队,跟那大队书记打听人:“我二姨跟我二姨夫在红旗扎根了,生了孩子之后还回去过两次。我五姨结婚之后就没啥消息了,听我大舅说她就有一个儿子,也不知道娶没娶到媳妇儿。我姥爷也快不行了,我妈让我们两口子赶紧过来找找五姨,让她在老爷子闭眼睛之前见一见。”
那大队书记抽着旱烟听着霍安说的瞎话,一脸的唏嘘。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人面相也能瞧得出几分来。
眼前说话的男人掷地有声,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个干大事儿的男人。不说是个大人物,将来也是错不了的。再看他身边的小媳妇儿,面皮黑了一点但比寻常的村妇可要白皙多了。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说话嘎嘣脆很大方,但又不多言多语乱开玩笑。家教非常好的样子!这两口子一看就知道家里的条件应该不错。
“你姨姓啥啊?”那大队书记皱着眉问道:“一般的我都知道个一二,你们山东人口音跟俺们这嘎达不一样!”
“我姨姓聂,嫁了个男人姓田。生了几个孩子我不知道,就知道有一个儿子跟我差不多大小。”霍安笑着说道:“我舅说我那姨夫家里也穷,不过当初给一个木匠当学徒,瞅着应该有点出息。啥也没要,给买了一身衣服就嫁过去了。”
寇溪眼睛一亮,激动地问孙大队书记:“书记,您人脉广,知不知道有姓田的木匠。兴许这个线索能找到!”
“姓田的木匠?”孙书记神色狐疑的看着他们两口子:“我们大队没有木匠,都是种地的啊。”
说完他一拍脑门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呀,有个小子会点木匠手艺。他以前跟着他家啥亲戚学过,娶个媳妇儿好像也姓田。”
寇溪歪着头与霍安分析:“听着挺像的,但是好像不对吧。咱姨夫姓田,也会点木匠手艺。这大队里的木匠不姓田,媳妇儿才姓田,整反了吧!”
霍安揣测道:“那还没准儿是姨夫收的徒弟,看他人挺好的,把闺女嫁给他了呢。”
寇溪闻言转过脸激动地看着那大队书记:“要不咱们去看看,兴许跟俺们猜的一样呢。万一不是,俺们也尽力了不是。”
“那行!”孙书记还挺仗义,爽快的答应道:“我们这大队啊人多,有的人家又是外来的,有点复杂。一共五百来户人家,在后山那边还有五十多户穷的叮当响的,咋动员干活啦学技术啦都不愿意动弹。我说的就是住在那边的,你们跟我过去,要是他们说话不好听了,你们两口子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那样的人,没见过世面还愿意挑别人毛病。”
寇溪甜笑道:“我们是找亲戚,又不是找冤家。人家认俺们那自然好,不愿意认,我们打道回府就行了。能碰上书记您帮我们,可算是让我们少走了不少弯路。”
三个人脚步快,赶着天黑前绕过大黑山,进了孙书记说的一小块群居部落。
那边房子歪歪扭扭都是用泥坯的,窗户黑乎乎的看不见什么。
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寇溪看见了一个眼角有黑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