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宋万年的一番话让我挺触动。
起码说明,南王的策略没错,与其杀掉一个叛徒,不如换回一个忠臣,在这点上南王挺成功的。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宋万年凭什么觉得这次蓉城之行就必死啊!
我哭笑不得地说:“不要这样,麦渊还是能信任的。”
“你和麦渊认识多久?”宋万年问我。
我沉默下来,算上我被拘禁的那段时间,也不过才一个星期而已。
“我比你要认识的早。”宋万年继续说道:“我曾经是战斧的人,认识每一个A级改造人,麦渊绝对是其中最可怕的一个!他在成为改造人之前,就已经是名镇一方的蒙内大寇了,无论实力还是心机,都远超其他的几个改造人。他很擅长机谋,而且懂得隐忍,杀手门和隐杀组联手攻进徽省,他自知不是对手,抵抗下去也没意义,所以果断放弃徽省,转而占下蜀中!
因为他很清楚,占下蜀中之后,春少爷会很震怒,甚至不让南王插手,只对付杀手门就容易了……你觉得这样一个心机颇深的人,会那么容易就投诚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借机拿下杀手门和隐杀组罢了!所以我敢断定,咱们这次一定会中圈套,甚至有去无回……”
宋万年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几乎要被他说服了。
可见这一些人,无论春少爷还是南王,亦或是宋万年、酒中仙等人,听说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会认为这是一个圈套,他们的思维模式全都一样。
如果没有小野,我也会认为这是个圈套。
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麦渊对他女儿的感情不是假的,想要摆脱战斧、回到凤凰山的决心也不是假的。
他们都不知道,小野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不是假的。”我说:“你们要相信我,这次一定能够轻松拿下蜀中。”
我顿了顿,又说:“你能脱离战斧,别人也一样能。”
宋万年能因为南王痛改前非,麦渊为什么不能因为小野洗心革面?
宋万年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说服不了你,而且咱们已经进入蜀中境内,想走也来不及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心罢了。”
我点点头:“我会用最终结果向你证明,我说得没有错。”
我和宋万年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去上车了,不算不欢而散,只能说是各执己见。
上了车后,车子继续前行。
两三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因为战斧刚刚拿下蜀中,前有杀手门虎视眈眈,后有隐杀组如狼环伺,所以战斧从未掉以轻心,每一个关卡都会严阵以待。但我们这辆车就不一样了,因为是麦渊亲自派过来的,根本没人会查,所以很轻松地进了蓉城,又朝金家庄园的方向去了。
“又来蓉城啦!”南王笑着说道:“老罗,咱们当初南下的第一站就是蓉城,还记得不记得了?”
“记得。”罗子殇沉沉地道:“咱们的钱只够买两张火车票,买了票后就没钱吃饭了,那个时候绿皮车又慢,两天两夜才到,咱俩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刚下车又被人打劫了,那群人也真是傻啊,看不出来咱们俩没钱吗,竟然挑最穷的人抢!没钱就算了吧,还把咱俩打了一顿,咱俩都没力气反抗,被打了一个头破血流……”
南王尴尬地说:“那么狼狈的事,就别提了。”
罗子殇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我在地上捡了一块五毛钱,买了半块面包和一瓶水,自己先喝了几口,然后以二十元的价格卖给了旁边一个算卦的,这才买了一只烧鸡给大哥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算卦人的名字,叫什么‘铁口直断’千算子,还说他有一个文学梦想,网名抚琴的人,让我以后去网上搜他的看,说他有朝一日一定能够火遍全网……”
这件事情我也记得,我刚到蓉城时就见到了千算子,是他讲给我的,如今再从罗子殇的口中听到,别有一番滋味。好在都过去了,罗子殇和南王如今有钱有势,当初也曾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再说起那些心酸史的时候,大家不禁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南王再次尴尬地说:“不是不让你说了吗,怎么还说?”
众人笑得更欢畅了。
就连红花娘娘都幽幽地说:“活该,当初你跟我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不肯带,自愿净身出户,差点饿死了吧……”
但我知道,南王和罗子殇这是故意调节气氛,因为自从车子进入蓉城之后,车内的气氛就更压抑了,大家都觉得这次要完蛋了,又有谁在死亡面前能够保持淡定?
哪怕我再为麦渊说话,再说这事没有问题,也抵消不了大家的不安。
南王和罗子殇的一唱一和,极大地缓和了现场压抑的气氛。而我记得,刚到蓉城时,老鼠会的唐建业告诉我,南王身上的伤是野兽造成的,现在又说人为,我也不知事实真相,也不好直接问。
罗子殇说着,倒是感慨起来:“说起来,我和大哥都是苦命人,当初我就差点饿死,是大哥的一块饼救了我!当然,要是没有千算子的那二十块钱,我和大哥都饿死了!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那个千算子了,如果能够再遇到他,我愿意送他一套天城的四合院!”
我心里想,千算子混了那么多年还是个穷算命的,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招摇撞骗,要是让他听到罗子殇这番话,还不得乐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幽幽传来:“你说真的?”
整个车厢立刻安静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驾驶座,刚才是司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