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一地鸡毛(2 / 2)

但她又不敢公然说什么,只每每向想要洑上水来的亲戚们诉苦。

有些人便讨好的劝道:“大格格到底是王府出来的,又是四王爷的掌上明珠,身娇肉贵,老嫂子你这个做婆婆的就应该多担待着些。”

老太太红了眼睛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个做婆婆的就差拿这小儿媳妇当菩萨一样供着了,厨房里做什么菜都先仅着她,她说不会针线活就不会,她说这道菜咸了甜了,就立马撤下换了重做,我也不敢说一句多话,就连晨昏定醒都随她了,哲儿更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让人深以为怀真是个骄纵轻狂的,仗着大格格的身份,在夫家为所欲为。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怀真耳朵里,再加上不管她如何解释,乌拉那拉兴哲都认定了她在成婚之前和人有染,对她极尽冷嘲热讽,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委屈和愤怒。

可当初是她不顾阿玛的反对非要嫁给乌拉那拉兴哲的,她又不好意思哭回王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起先,老太太说话还顾着怀真的身份和自己的脸面,后来久不见儿子的前程有任何起色,渐渐就开始不管不顾起来,表面不敢拿怀真怎样,背后逢人就诉苦。

这天,怀真去请安时又被龚氏和孙氏挑唆一番,在老太太说了一句酸话时,她忍不住怒斥了老太太。

这一下,就好像捅了马蜂窝,唬的老太太当即就跌坐在地,连身份形象都不要了,拍着青砖地,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整天只能看着儿媳妇的脸色讨口饭吃,就这还不行,还要耍脸子给我老婆子看,如今竟然还骂上婆婆了。”

“……”

“我也不活了,省得有朝一日被儿媳妇殴打至死,老婆子我就拼了这身性命去万岁爷跟前问一问,万岁爷以仁孝治天下,这仁孝两个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怀真气得不行,还要再反驳她,紫枫紫铃二位丫头连忙将她劝走了。

当晚,老太太就气病了。

乌拉那拉兴哲回来听说怀真将老太太气病了,着急上火的去瞧老太太,见老太太苍黄着脸色,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气道:“儿子这就去让她过来给额娘你赔礼道歉,就算她是王府大格格,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老太太哭着拉住她的手:“哲儿啊,你千万别冲动,她可是王府大格格,咱们家真得罪不起啊,额娘受些委屈没关系,你赶紧去哄哄你媳妇去,莫让她哭回了娘家就麻烦了。”

“额娘,你说的儿子都知道,儿子必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乌拉那拉兴哲就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找怀真理论,将话说的很是难听,怀真本就性子急,盛怒之下打了乌拉那拉兴哲一个耳光。

乌拉那拉兴哲扬手要回打,突然想到老太太的话,扬起的手又颓然的放了下来,咬着腮帮子,用一种愤怒和屈辱之极的眼神,瞪着怀真。

“你水性杨花,与野男人有染我忍了,你谎话连篇,将我当成傻子我忍了,你平日里处处刁难,不敬我额娘我也忍了,如今你却变本加厉,辱骂殴打我额娘!爱新觉罗怀真,我真是后悔娶了你!”

“那我们和离好了!”

“你触犯七出之条,哪怕你是王府大格格,也只能被休,有什么资格说和离?而且我大清只有休妻,没有和离!”

说完,便愤然而去。

怀真说出和离的话本就是气话,最重要的是四爷曾对她说过,种下什么因,就会结出什么果,哪怕果子再苦,也只得咽下,她心里就算再想回王府诉说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也没脸回去。

只得将所有的委屈含着眼泪独自吞下,紫枫和紫铃气得要去王府禀报李福晋,她也不许。

很快,怀真辱骂殴打婆母和夫君的事情就在府里传开了,渐渐的传到了外头。

乌拉那拉兴哲和乌拉那拉氏本就是同宗,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那里,在她印象里,怀真性子本就骄纵狂傲,又被她外祖母生生宠溺坏了,还真有可能做出辱骂殴打婆母和夫君的事。

怀真如何,她管不着。

但怀真是四爷的亲生女儿,势必会连累到四爷的名声。

关系到四爷,她就不能不管。

这天一大早,正院齐聚了一屋子的女人,香风缭绕,环佩叮当。

年氏喝了一口茶,朝旁边的一个空位看了一眼,笑道:“这容福晋也开始渐渐懒怠起来,到了这会子都没来。”

乌拉那拉氏刚要说话,宋格格抢在前头附合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也难怪,如今她正得宠,即使天天来迟,又有谁敢说一句呢。”

说着,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静静坐在那里喝茶的向海棠,笑问道,“凌福晋,你说妾身说的可对?”

向海棠知道她是故意挑事,只淡淡一笑:“早起听闻容福晋身子不适,恐是为此才来迟的。”

宋格格撇了一下嘴,暗暗道:明明心里不自在,还装什么大方呢。

这时,乌拉那拉氏徐徐开口道:“正是这话,一大早云光楼就派了丫头过来,说容馨身子不适,告了假。”

说着,端起茶抿了一口,微微掸了一眼向海棠,又道,“这些日子她尽心尽力伺侯在爷的身边,也着实辛苦了些,再加上昨儿受了风寒,一时支持不住竟累病了,还请各位妹妹多担当一下才是。”

众人不再说话,唯有年氏忍不住愤懑冷哼了一声。

乌拉那拉氏就当没听见,又看向钱格格,见钱格格脸色苍白的如薄纸一般,略皱了一下眉头道:“我瞧钱格格脸色还是不大好,这天寒地冻的,以后你也不必早起赶过来请安了,省得再受了风寒添了病症,叫我心里过意不去。”

钱格格摇摇起身福了福道:“多谢福晋体恤妾身,妾身感激不尽。”

乌拉那拉氏温和笑道:“你也不必谢我,是爷特意交待的,说这些日子你的身子一直不大好,需要好好调养才是,你屋里的银炭也是爷特意命人送过去的,可见爷的心里还是有你,有各位妹妹的。”

宋耿二位格格听了,心里就像打翻了一坛醋。

同时侍妾格格,为什么她们就没有银炭,钱格格就能有?

宋格格昨儿得知此消息时,气的一夜没睡着,今儿正想找个机会问问嫡福晋,不想嫡福晋自己说了出来,竟是主子爷命人送过去的,真真气煞人也。

乌拉那拉氏一眼就瞧见宋格格脸上的愤怒之色,不等她说话,转口又道:“爷膝下孩子不多,尤其是小阿哥,只有弘时一人,各位妹妹需得尽心尽力服侍爷,为爷绵延子嗣才是,不管是哪位妹妹诞下孩儿,本福晋都一样视同已出。”

半晌不语,似乎一直在想心思的李福晋听了,脸色微微白了一下。

这一点,她自然与嫡福晋想的不同,她巴不得四爷膝下永远只有弘时一个小阿哥。

宋格格又撇了一下嘴,嘀咕道:“就是想生,也得生得出来啊!”

主子爷从来都不踏足她那里,她一个人生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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