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拨通了自己老首长——军区政治部主任温玉博的办公室电话。
政治部工作并没有外界想象中那么清闲,安黎的电话很快接被接驳到了温玉博那里,温玉博敦厚的声音在半分钟后,从电话那头传来:
“安黎啊,怎么样,合成营有没有让你感觉到无限的希望?”
除了思想觉悟高,安黎似乎确实有些远大的抱负。不过这种非常矛盾的思想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显然也是他四十岁才中校的重要原因。
这次若非他主动请缨,温玉博也比较看好他工作踏实的性格,估计还真就悬了。
安黎想了想,如实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以及沈耘的回复全数告知温玉博。
那种情形,就像是小学生告家长一样。
“他真这么说?”温玉博听完安黎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就在安黎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问道。
“没错,他非但这么说,口气还相当强硬。老首长,我是真不知道,遇上这样一个唯武力论的军事主官,我接下来的工作该如何展开。”
安黎是真的有些心急了。
他来到合成营,自觉军区政治部就是他最大的靠山。背靠这座大树,加上自己优秀的理论水平,一定能够让合成营的政治工作成为十二师乃至二十一军的典型。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沈耘压缩了专门用于思想理论学习的时间,还美其名将学习放在训练中。
这摆明了就是不重视思想工作好吗?
温玉博忽然叹了一口气。
“安黎啊,你理论水平高,这是大家公认的。但是你起点太高,从一开始就在机关工作,职务晋升也全靠理论,完全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所以啊,这一趟你主动请缨,我向司令员他们力荐,就是出于对于你前程的考虑。”
“沈耘他说的没错,基层政治工作啊,确实需要灵活应用。一味死板地遵照规条,不仅吃力不讨好,甚至还会错失很多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感觉安黎不太理解,温玉博缓缓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大抵就是新华夏尚未建立之前,我军的一次渡江作战过程中,某部一个营长为了尽快赶上大部队进行作战,要求看守搭桥的另一支部队放他们通行。
但按照作战计划,当时不允许队伍过江。
这营长急了,掏枪顶在对面部队旅长的脑门上,强行要求放行。
情势危急的时候,看守部队的一个连指导员挺身而出,放这个营过桥。
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个营长精神松懈的时候,看守部队的一名警卫员忽然出手,一脚踢开这名营长的枪,随即直接用擒拿招式将其制服五花大绑。
这个故事中充满了各种不合规矩的事情,但最终只有这个营长被当时战役的司令员叫去狠狠臭骂了一顿,然后挨了警告处分。
当新华夏建立的时候,故事中四个主人公,其中三个都成了将军,就连那个警卫员,也因战功荣升大校。
如果那个时候上级处理恪守规条,那么很有可能这个旅长会被降职,这个连指导员被会解职,掏枪的营长会被执行战场纪律,而出手的这名警卫员,也只能当一个普通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