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早商量好了,暂时不把付大木定的丑规矩告诉楚天舒,就是打算利用人多的优势,直接把楚天舒干倒在酒桌上。
没想到,柳青烟一上来就说破了。
楚天舒忙笑着打马虎眼,说:“呵呵,在市里我就听说过南岭县整酒有规矩。大木兄,是什么规矩,你给我讲讲吧?我现在也是南岭县的一份子了,有规矩我也得按规矩执行啊。”
毕竟耿中天、杨富贵等常委们都在座,以前整酒也都是按规矩执行的,既然已经被说破了,再想隐瞒也瞒不住了。
付大木皮笑肉不笑地把他自己定的规矩叙述了一遍。
他在肚子里算计过了,今天酒桌上一共有十二个人,除去柳青烟和楚天舒,按规矩来,其他十个人每人敬楚天舒一次,楚天舒再回敬一次,这么算下来至少也要喝二十杯,中间闹一闹,三十杯左右总是要喝的,小酒杯大概三杯一两,加起来就差不多有一斤。
事先薛金龙找田克明和高大全都了解过,楚天舒的酒量是不错,但也没见他喝过一斤,这三十杯左右喝下来,估计就要现场直播了。
如果还不行的话,最后由陶玉鸣冲一次,不怕整不翻他。
陶玉鸣在南岭县有酒鬼之称,酒量至少在一斤半以上,在酒桌上还从没有遇到过对手,而且越喝越兴奋,越喝越痛快,往往是陪他整酒的人都倒下一大片,他还在那里大呼小叫,自斟自饮,直到他自己把自己灌醉。
楚天舒听了规矩,并没有一丝笑意,而是为难地说:“大木兄,明天上午九点还要开常委扩大会,讨论一下会风会纪的问题,在座的都要参加,今晚上我们是不是少喝几杯?”
“哪怎么行呢?”付大木当然不同意:“今晚上我们大家为你接风洗尘,不把心意表达到位,岂不是显得我们欢迎你来当书记没有诚意。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对对!”众人这个时候的随声附和,还真不完全是做给付大木看的,也是做个楚天舒看的。
陶玉鸣叫道:“是啊,谁要是给楚书记敬酒没有诚意,我老陶头一个不答应。”
在酒桌上,陶玉鸣历来是积极分子,别说早有预谋,就是平常整酒,他也活跃得很,如果谁表现不好,被他看着不顺眼,那多半要被他头一个灌趴下。
有付大木的鼓动,陶玉鸣的威胁,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付大木看看楚天舒,又看看众人,严肃地说:“喝之前我定一条纪律,根据楚书记的指示,明天早上九点开常委会,谁也不许迟到,更不许请假缺席,如有违反,严肃处理。”
又是陶玉鸣大声叫好,白存礼、周宇宁等人跟着表示赞同,就连耿中天也在微笑点头。
酒量稍差的副书记杨富贵、副县长李太和与迟瑞丰却在暗暗打鼓,心说:悠着点吧,别搞得他妈的明天起不来,在常委扩大会上罚站听会,那洋相就出大了。
歹毒啊!楚天舒心里恨得咬牙,却只能无声地苦笑,暗骂道:奶奶的,付大木这是在发号施令,今晚上不仅要把我灌醉了,还想让我明天九点参加不了常委会,那再谈处理郑有田、霍启明等人,就是一句空话了。
付大木轻咳两声,端起酒杯,起身环视众人,说:“按照市委伊书记‘多干少说,快干慢说,先干后说,干了再说’的指示精神,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第一杯,我代表全县一百万人民热烈欢迎楚书记的到来,干杯!”
这一杯无话可说,全体起立,一饮而尽。
第一杯下肚,楚天舒便感觉一股热辣辣的细流顺着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里,这自酿的老白干果然是劲道十足。
众人坐下,各自把分酒器的酒倒进了小杯子。
付大木又站了起来,说:“第二杯,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全体班子成员表个态,今后全力支持楚书记的工作,干了。”
这一杯,薛金龙、田克明和柳青烟不是班子成员,没资格举杯。要是平常,他们作陪干一杯也不算太过分,但薛金龙和田克明为了保存实力,便坐着没动。
第二杯喝完,付大木抓起筷子,向楚天舒示意说:“小楚,别喝太急了,来来来,吃菜,吃菜。”
吃了几口菜,付大木又端起杯子,笑着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说:“小楚,这第三杯我个人敬你。”
楚天舒忙端起杯子,说:“大木兄,这怎么敢当,你是我的老哥,应该我来敬你。”
“不不不,今天给你接风洗尘,我算是主人,头三杯必须得我说了算。”付大木拦住了楚天舒,说:“这杯酒,我是有说法的,既是对你的欢迎,也是对你的感谢。”
众人似乎很少听到付大木在南岭县的酒桌上如此低调过,所以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云,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付大木。
付大木随即一番话,更是说得令人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