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交手之时,兵甲那边也在不断冲杀。</p>
陈玄德是一名老将,老家在冉洲得安府兴化城万元镇且家村,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已是做了兵甲二十年。</p>
他在兵甲中担任百夫长,在他身边的三人也都是他的老乡,和另外六人一起,共同操作一架车弩。</p>
征战越国之时,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一辆弩车,推过了万里山河,推平了越国的一洲十三府百多城。</p>
为梧州国立下功劳赫赫。</p>
如今北上卫国,陈玄德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兵,国士府指挥他们到哪,他们就打到哪。</p>
就是有点想念家里的婆娘,还有记不清长得什么样子的娃子,那个十二岁的,天天跟他犟着的瓜娃子,真想回去抽他!</p>
反正长官说的,打完了这次的仗,他们可以有一个月的假,回去好好看看,瓜娃子有时候也还是蛮喜人的!</p>
“仡佬犊子的,欺负到俺们头上了,兄弟们,给我打!”</p>
看到后方旗令下达,陈玄德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同时猫着腰,非常有经验的躲在弩车之后,似有似无的与前方队友保持一定距离。</p>
“嗖~嗖~嗖~嗖~”庞大的车弩剧烈颤动,数十支利箭划破长空,如雨一般落到数百米之外的阳国兵甲之中。</p>
对方停阵下来,随即还以箭雨。</p>
“装箭!”</p>
陈玄德一声怒喊,旁边的兵甲迅速抱起箭矢往矢槽中装填。</p>
“射!”</p>
“叮~叮~咚~咚~”对方还射的箭矢落在地上,一些直接插到了车弩上,扎起密密麻麻的箭林。</p>
旁边的人倒了下去,却没人来的及看,迅速的把倒地的人拖开,后面的人飞快的补了进来,不断的装填、不断发射。</p>
陈玄德感到自己的队伍也已经换了一拨人,身边的三个老乡只剩下了一个,变成了另外两个陌生人。</p>
可是他也顾不上看倒在地上的尸体。</p>
“装箭!”</p>
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了三百米,他们只要再射一轮,就要迅速两侧移开,将阵地留给后面的二旅。</p>
“射!”</p>
陈玄德一声令下,等到一车弩箭射完,当下吼道,“全体迅速,往左撤!”</p>
一声令后,自己也迅速的俯腰左转,立即撤开。</p>
庆幸自己再次从战场上活了下来。</p>
陈玄德方跑了两步,忽然身子一斜,弯弯扭扭的奔跑了几下后,一头撞到了旁边的弩车轮子上,身子软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p>
一柄一米多长的长箭从他的右胸穿透,整个人像是挂在箭杠上的肉条,巨大的箭力带着他摇摇晃晃。</p>
胸口剧烈的阻塞的痛感令他喘不过气来,陈玄德抓住弩车的轮子想要爬起来,颤抖的手越发的抖动的厉害,只觉得力气在沿着手臂逐渐的扩散到天地去。</p>
“我的婆娘,可要命苦了!我的娃子,长啥样呢!”</p>
陈玄德缓缓躺了下去,脸歪向了另一侧,凌乱的脚步之中,看到了数米的的地上,躺着的老乡的尸体。</p>
“王大婶家的三娃子,才二十五岁的年纪,爱哭的王大婶这回可哭瞎眼了!”</p>
思绪飘飞,陈玄德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p>
弩箭漫射,一片一片的兵甲倒了下来,一队一队的战友补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