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对许清的到来，感到欣喜若狂。</p>
他本与官员和小皇帝被关在刑部大堂的后室里，被众多亲兵们看守。</p>
但因为在屋内多议论了几句东皖郡王的不是，就让巡视的亲兵给拖了出来，带到外面教育了一番。</p>
作为大齐审核各地刑狱重案的主审官，大理寺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p>
许清看见对方的身影，二话没说，就掂着那柄小刀迎了上去。</p>
没等大理寺卿反应过来，许清就冲着他的大腿扎了两刀。</p>
常年养尊处优的大理寺卿，哪会是锻炼后许清的对手？</p>
第一刀扎进去的时候，大理寺卿就忍不住哀嚎出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这个年轻人。</p>
“你……你敢对朝廷命官下手……”</p>
第二刀下去的时候，大理寺卿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喷涌出血的伤口，痛苦呻吟，再也说不出其他话。</p>
许清正愁先前在公堂上的气没处撒呢，就碰见这二傻子迎面冲了过来。</p>
事到如今，谁还会在乎他是几品官员，有多大的权势？</p>
把这家伙捅成残疾，也好让他帮自己在门口挡路。</p>
其余人也对大理寺卿没什么兴趣，但有被他审讯过的囚犯记着这身官服，跟上踹了几脚。</p>
许清领着一行人冲出刑部大门，就指示众人四散而逃，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中。</p>
当大理寺卿的惨叫声响起时，许清已与水耗子顺着一条街巷摸入宅道，进到了一片居民区里。</p>
城中的民居听到了城中的动静和宵禁的命令，不敢在家中点灯。</p>
一排排的民居没有丁点亮光，完全被黑漆漆的夜色笼罩。</p>
“老大，我先前还觉得你只是个富家公子，没有太多的用处……没想到心狠手辣，三品大官说杀就杀，比江湖上的人都果断。”</p>
危机还未解除，二人在巷道中狂奔。</p>
京城的面积与素州截然不同，纵使他们从头跑到尾，却还没跑出刑部所在的坊市。</p>
大齐京城内，被纵横交错的道路分成了百多座坊市，一坊里住着数百户平民，每间坊市都如同一座小城。</p>
跟在水耗子身后的许清纠正道：“别胡说，大理寺卿死在东皖郡王的亲军之手，跟我有什么关系？”</p>
见许清理直气壮的模样，水耗子嘿嘿笑了两声，夸赞道：“刚刚逃跑时的决断，也是神乎其神，许公子没少干偷香窃玉的事吧？”</p>
许清让众人分开方向逃窜，自然是为了分散追捕士兵的精力，让敌人不知从哪个方向追起。</p>
守在刑部的亲兵本就不多，在人手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对方不见得会深追。</p>
但让许清有些不解的是，刑部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东皖郡王为何会派遣一支亲兵镇压刑部呢？</p>
在自己带领这群囚犯越狱的时候，这支亲兵的大多人仍在里院袖手旁观，并没有出手，这才导致计划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p>
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人物在刑部里……</p>
许清思考片刻，便放弃了猜想。</p>
刑部里的人是谁，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眼下要紧的事是潜进皇宫，解救姑姑。</p>
“老子在素州是什么地位，用得着偷吗？本少看上了谁家的新娘，他都得在大婚当夜，送到许府的床上……”</p>
跟水耗子待久了，再加上逃出生天的喜悦，让许清也沾上了对方说话的习惯。</p>
而且这里是京城，今夜一别，两人这辈子都碰不到面。</p>
许清也就心血来潮，在水耗子面前吹起了牛皮。</p>
“厉害呀！大哥！”</p>
水耗子听得两眼放光，搓了搓手。</p>
一想到自己能跟在许清身边作威作福，强抢民女，他就觉得这小弟的差事也不算憋屈。</p>
整个大齐皇朝里，也就许清这种人能过得无视王法，随心所欲了。</p>
“呵，这都是些小意思……等等，这坊门处的动静，有些不对。”</p>
许清与水耗子在逃到坊门时，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之处。</p>
坊门是两坊间隔的门楼，因为坊与坊之间设立的围墙，想穿行至下一个坊市，必须要从这些坊门经过。</p>
如今在这坊门和四周的围墙上，都站满了手持火把的士卒。</p>
水耗子小声道：“这些兵卒身上的服饰，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负责城内治安与坊市间的巡守，不算是奇怪事吧？”</p>
“不一样，刑部与这里相隔不远，那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与之相近的坊门却这么平静，这不合常理。”</p>
以五城兵马司的职责来看，坊内应该会有兵马司的人巡逻，派出打更人管理宵禁。</p>
若刑部出了乱子，他们还要派些兵丁去查看情况，顺便封锁坊门，给本司报信。</p>
但许清与水耗子一路跑来，根本就没瞧见半个人影。</p>
“而且我若是举兵反叛的东皖郡王，肯定不会错过这些坊门……五城兵马司的人，很可能与东皖郡王联合作乱，替其看管城中秩序，制止外来的援军。”</p>
许清整理了看到的信息，将水耗子拉到巷角处，询问道：“你有办法吗？”</p>
水耗子小声规劝道：“老大，别开玩笑了，坊门外就是横街，街宽五丈，偷溜出去也跑不了了太远。不如我们在这坊市里躲一天，等天亮了再跟着城中百姓混出去？”</p>
许清看水耗子一脸无辜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在藏拙，想蒙骗自己放弃潜入皇宫的想法。</p>
叛军掌控了五城兵马司，那就代表皇宫内的形势危机，宫中极为可能易主。</p>
“不去皇宫也可以，要么你把我捅死，要么我把你捅死。”</p>
水耗子见许清又拔出了那柄带血的刀子，被吓得两眼发愣，往后退了一步。</p>
他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也算是这行里的出名人物了。</p>
可奈何许清连命都不要，水耗子算是怕了这位主，只得在前面带路，拐向了坊中的角落处。</p>
“你是我亲大爷。”</p>
水耗子在前面带路，用平淡的语声说道：“在这座京城里，常有恶迹者被充任为侦缉逮捕的小吏，被称为不良人或不良使。”</p>
“有意思。”</p>
许清听过不良人的名号，只是没想到这称呼在大齐也有出现。</p>try{ggauto();} catch(ex){}
水耗子继续道：“这群人被大理寺统一管理，但因为其见不得光的特性，会被大理寺收监于地下，非特殊时期不得外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