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嚣张声音的响起,十几个人从病房外面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身材瘦削,脸色惨白惨白的,好像几个月没有晒过太阳似地,明明是一个大男人,面相却带着一丝女人的阴柔,他行走间有如柳絮飘荡、摇曳多姿。
另外十几个人一看便是阴柔青年的跟班,这些人一个个都毫无表情,不过他们每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即便走动间,他们互相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丝毫变化,很好地把阴柔青年给保护在众人中间。
赵海龙和赵远山父子的谈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行人给打断,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当赵海龙看清楚阴柔青年的长相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身体也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清楚地把父亲害怕的表情看在眼中,赵远山不由瞪着阴柔青年打量了一会,良久后,他才认出来眼前的阴柔青年是王家的老幺王宝发,王宝发还在六七岁的时候便离开了洪门塘乡,转眼间过去了十几年,王宝发已然长大诚仁,以至于赵远山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哭鼻虫,你少给我嚷嚷,小时候你被我揍得还少么,也没见你王家能够把我们赵家怎么样啊。这洪门塘是所有乡亲的洪门塘,而不是你们王家的自留地,我就不信你们王家还能把它变成国中之国,不归我大华国管辖了。”认出了王宝发的身份后,赵远山不屑地冷哼一声,厉声呵斥道。
在王宝发面前,赵远山有着一种先天的心理优势。
原因很简单,赵远山从小就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基因长得膀粗臂圆的,远比其他小孩壮实,王宝发却是体弱多病。偏偏王宝发因为被家人宠溺而养成了张扬跋扈的姓格,身边老是聚集着一大群孩子,成为洪门塘乡的孩子王,整天以欺负弱小和整蛊穷人家的孩子为乐。
有一天王宝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短路,他居然欺负到了赵远山的头上。赵远山可不像别的小孩一样逆来顺受,当场便把王宝发给收拾了,顺便把跟随在王宝发身边的那一群小屁孩也给揍了,还威胁那些人以后不准跟在王宝发身边,不然见一次揍一次。
赵远山这么一闹,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王宝发在孩子群中威望大减,以后再也做不了孩子王了,而赵远山却成为了洪门塘乡当之无愧的孩子王,几乎每天身边都会簇拥着无数小孩,以至于王宝发看到赵远山后就不得不绕道而行。
那个时候赵远山的爷爷赵本风还是洪门塘乡的乡长,而且威望极高,以至于王家压根就不敢拿小孩的事情跟赵家讲理,这件事情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赵远山不提当年的事情还好,他一提当年的事情,王宝发一张脸立即变黑了,便是身子也被气得直发抖,当年赵远山揍他时可没有手下留情,而是专拣最脆弱的地方揍,以至于鼻青脸肿的不敢上学不说,还痛得三个月下不了床,以至于在心中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即便到现在,他有时晚上还会梦到赵远山揍他的场景,而且是变着法子揍,自己怎么努力都躲闪不了。
这些年来王宝发在外面拜师学艺,他最大的动力便是学成归来后找赵远山报仇,谁知道自己刚刚一回来,便听到赵远山居然一个人单挑自己家族二十几个人,居然还把自己家二十几个人给全部放倒了,这让他又惊又怒,随即便带着一众属下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山炮,很好,你很好,你是我王宝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不要跟我幼稚地讲政策[***]律,在这个社会法律便是为有钱人和有权人服务的,至于你们这样的穷鬼只是法律的牺牲品而已。”王宝发狠狠地瞪了赵远山一眼,气极反笑道。
王宝发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冰冷,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听到王宝发漠然的话语,又看到王宝发冰冷的眼神,赵远山心中凛然,他终于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曰,以前自己肆无忌惮地殴打王宝发,是因为自己爷爷赵本风在村里威望高,完全可以压制像王家那样的暴发户,如今爷爷已然病危,而王家却气候已成,自己想要像以前那般欺负王宝发却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王宝发身后的那十几个人虎背熊腰的,一个个精气神极为饱满,一看便是不逊色于自己的高手,看来今天自己却是讨不了好,甚至还可能连累到年迈的父亲。
“王宝发,我不就是小时候跟你打了一架,你至于跟我寻死觅活的么?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知己了,不如就这样一笑泯恩仇如何,玉米地的事情我们赵家认了,你们王家说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如何?”赵远山并非一味逞强的莽汉,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是王家的对手时,他立即便认怂了。
在赵远山看来,能够保住父亲和自己的姓命,让自己父亲不受到侮辱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尊严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它能比自己和父亲的姓命更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