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压迫力,他们是谁?怪……怪物么?
被挤在战友中间的王二惊恐地望着眼前那银甲军队,这种压迫力……大戟士!对,与主公麾下大戟士不相上下啊!
“变阵!”高顺高喝一声,随即深深吸一口,猝然喝道,“杀!”
“杀!”三千声怒吼汇合一处,震慑整个营寨。
敌军的动作,很简单啊……用盾牌挡住我军的兵器,一推,然后再出枪……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动作,竟杀得我军节节败退啊!
王二眼中的惊恐又浓了几分。
“举盾!”
“喝!”
“刺!”
“喝!”
“举盾!”
“喝!”
“刺!”
……“这就是陷阵营?”曹洪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太……”张张嘴,乐进喃喃说道,“开玩笑的吧?”
三千陷阵营,区区三千陷阵营,打得此处近万袁军节节败退,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冷酷的面庞,那冰冷的眼神,若不是他们口中仍在喘息,曹仁甚至以为他们是死人……踏着袁军的尸首,陷阵营将士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举盾、刺枪,每个人眼神所望着的,只有自己眼前那区区一人之地,其余的……那是战友的份!
三千陷阵营仿佛一人!
“要如何训练才能达到这种地步?”赵云停下厮杀,凝神望着这一切。
“精彩!”郭嘉抚掌赞道。
“啊!”曹艹点点头,眯着眼望着远处,哈哈笑道,“这等军队,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守义说得对,陷阵营,不需要重甲!”
是啊,不同于大戟士,陷阵营,是不需要重甲的!
“陷阵!”
“破!破!破!”
怪物啊……真的是怪物啊!
王二眼神有掩饰不住的恐惧,短短一个照面,已有数千人死在这些怪物手中,而这些怪物,却……还未曾倒下一人啊!
“该死的!”有一员袁将按捺不住,握了握手中大刀率领麾下百余人拍马朝陷阵营冲去,然而……“举盾!”
“锵!”
怎么可能?三面盾牌便挡住了自己?
陷阵营,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被你们破了的,哼!高顺冷冷望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将领,大喝道,“刺!”
“噗……”兵刃刺入人体的声响。
“……”王二张张嘴,惊恐地望着那将领被十余把长枪连人带马刺得血肉模糊。
“陷阵!”
“喝!”抽回了长枪的陷阵营将士,踏着那袁将与数百袁军的尸骸,再进一步。
这是什么怪物啊?
王二咽了咽唾沫。
不!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婉儿还在等着自己呢!
“啊!”
“我不想死啊!”
“给我滚啊!”
无数被恐惧打倒的袁军哭号着后退,在辕门处挤成一团,然而陷阵营……仍在先行,对待此处丝毫没有士气的袁军,举盾,刺枪……“毫不留情啊……”郭嘉望了眼身边的江哲,哂笑道,“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守义……”
“我有那么迂腐么?”江哲有些不忍地别开视线,皱眉说道,“陷阵营,是用铁一般的军规铸就的,是最强的盾!”
“哦?”郭嘉闻言一愣,瞥了江哲一眼,嬉笑说道,“守义眼下之意,虎豹骑就是……”
“啊!”江哲点点头,凝声说道,“不同于陷阵营,虎豹骑是由血姓打造而成的,是最强的矛!”
“是么……”
“陷阵!”
“攻无不克!”
“陷阵!”
“战无不胜!”
最强的盾……却是厉害,那么最强的矛呢?
郭嘉舔舔嘴唇,望着眼前的战局,感觉口中有些发干。
曹军辕门处,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了……里面的袁军想出去,外面的袁军想进来,一片混乱,突然……“踏踏!”
“那是什么声音?”无数营外的袁军停下身子,转头望向一处。
只见那漆黑的夜幕之中,一支兵马窜了出来。
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长枪,黑色的头盔……就算是马甲,也是黑色的!
虎豹骑!
最强的矛!
“尔等听到了么?”虎豹骑副统领杨鼎对身边的战友冷笑道,“陷阵营,说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哼!”虎豹骑伯长孟旭怒哼一声,大喝道,“那是我们虎豹骑才对!”
“那就让他们看看……”虎豹骑统领曹纯嘿嘿一笑,拔出手中斩刀,一字一顿说道,“什么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喝!”三千虎豹骑大喝一声,冲向营门处的袁军。
“曹……曹军杀来了,曹军杀来了!”
“快!结阵!”一员袁将立马整集军队,准备迎战。
可是……在他们面前的,是最强的矛啊!
“哈哈哈!痛快啊!”一员虎豹骑士卒一刀砍下一名袁军的头颅,握在手中。
“要往我心口刺啊!劲道太小了,去死吧!”另一员虎豹骑士卒,用左手的臂甲击开刺来的长枪,随即挥刀,任凭那鲜血直直喷在自己身上。
若是说,虎豹骑是由血姓打造的,那么他们的作战方式,则只能称之为血腥!
三千虎豹骑,没有陷阵营那般铁的军规,他们有自己的作战方式。
不同于是陷阵营,虎豹骑可以握着敌军的头颅放声大笑,也可以孤身一人杀入敌军腹地,前提是,你不会被敌军乱枪戳死……若是陷阵营是绝对的冷酷,那么虎豹骑,则是绝对的疯狂!
陷阵营不需要重甲,因为他们有着最严酷的训练,只要手中有面盾牌,便是全身无甲,那又如何?
虎豹骑不需要盾牌,不是因为他们的铠甲真有多坚固,而是因为……他们不需要防守!
只要进攻!
只有进攻!
在敌军刺来、砍来之前,先杀敌军杀死,这才是虎豹骑的作战方式!
“啊哈!”
“痛快!痛快!”
“少给我屁话,给我杀!”
“你少来指挥老子!”
虎豹骑,就是这样一支军队……纵观历史,恐怕没有一支军队像虎豹骑这样,所谓精锐,都是要靠纪律打造,就像陷阵营一样。
但是虎豹骑不是!
或许是最早的那八百囚徒留下的作风,影响了这支军队……这里是虎豹骑,这里,只有是用拳头、用武力,说了算的!
哪怕是统领曹纯,也要遵照虎豹骑的规矩!
额,江哲除外……“外面,也有怪物么?”好不容易挤出营门的王二傻眼了。
相对于营内,这些怪物……似乎更加令人恐惧啊……“血的味道……”孟旭舔了舔刀刃,露出牙齿嘿嘿一笑,令面前众袁军毛骨悚然。
“哪个混账家伙?!”手臂上中了一箭的陈开朝四周吼了一声,皱皱眉硬是将嵌在手臂中的箭支拔出,带出一大块皮肉。
这些家伙……真的是人么?
王二直感觉汗毛直立,背上有点凉飕飕的。
他们……都是怪物啊!
……“差不多了!”陈留曹营营外不远处林中,陈到握了握手中长枪,对身旁曹昂说道,“袁军已无几分战心,眼下便看我们的了……将他们一举击溃!”
“诺!”身旁几名偏将低声喝道。
“我说,”相比于其余曹军将士的亢奋,曹昂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双手枕在脑后颇为郁闷说道,“随后掩杀……为什么我等只能做这种事啊?”
瞥瞥眼曹昂,陈到无奈地摇摇头,淡淡说道,“那你去是不去啊?若是不去……等下我回去向叔父复命之时……”
“好啦好啦!”曹昂心燥得挥挥手,郁闷说道,“我也想向曹叔他们,杀在最前啊!可恶!”
“子脩,要不要我将你这句牢搔,转告给我叔父?”陈到冷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曹昂面色一变,正要呵斥,却见陈到脸色一冷,讪讪说道,“算了吧,我现在觉得,眼下我恐怕还没那个能耐与众位叔父一样,啊,哈哈……”
“……”翻了翻白眼,陈到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子脩,上了!”
“喔!”
袁军的溃败,似乎已成定局了……“又有曹军杀来了!”
“快抵挡啊!”原本已无几分战心的袁军,此刻更加显得混乱。
因为此刻,已经没有几个袁将来指挥战局了……敌将,哦,不,是敌将的头颅,还能有什么比敌将的头颅,更能衬托出虎豹骑的勇武呢?
环顾一眼四周,无视眼前战战兢兢的袁军士卒,虎豹骑伯长孟旭有些懊恼得取下头盔,挠挠头郁闷说道,“将领呢?尔等军中将领呢?该死的,快给老子出来!”
在他战马缰绳旁,触目惊心,挂着四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呼呼……”被孟旭血红的眼神一扫,一名袁军士卒直感觉全身发软,双手颤抖。
“开什么玩笑……”
这种军队……这种军队……“杀!”
“噗……”
一颗头颅高高扬起,落在地面上翻滚几下。
“小卒子少来给老子添乱!”甩了甩战刀上鲜血,孟旭厉声喝道,“将领呢?还有谁是将领?给老子出来!”
胯下之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重重喷出一股白气,狠狠在地面上重踏几下。
“卡擦……”
“……”强忍着心中呕意,王二瞪大眼睛望着那怪物胯下之马蹄下的东西……姑且称作东西了,因为那已经不能再称作是头颅了……这些家伙……这些家伙……“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啊!”
袁军……大乱!
“啧!”不屑地望了一眼前方,孟旭撇撇嘴,扛着战刀轻蔑说道,“不成气候的家伙,太无趣了!”
“我说孟旭……”曹纯皱皱眉望着孟旭马首下挂着那些玩意,挥挥手干干说道,“带着这些东西入营,叫司徒看到,恐怕不好吧?”
“不叫司徒看到不就好了?”孟旭咧嘴一笑。
“……”曹纯张张嘴,下意识望了一眼四周,好嘛,和这个家伙一样的,还真不少……伤脑筋啊……为什么自己麾下,就没几个正常的家伙呢?
暗暗叹了口气,曹纯持枪一指前方,大喝道,“好了,给他们最后一击!”
“那些乌合之众?”指着远处逃逸的袁军,孟旭不屑说道。
“这是军令!”曹纯低声喝道。
只见孟旭面色一正,抱拳说道,“虽说无趣……弟兄们,杀!”
“这话要我说才对!”虎豹骑副统领杨鼎策马而过。
头痛啊……曹纯捂着额头暗叹一声,这一刻,他有些希望自己是陷阵营统领,不过……“你还在等什么啊!曹统领?”
“曹统领,我等可不会等你哦!”
不时在身边呼啸而过的虎豹骑士卒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皮痒了是吧?”一声怒号,曹纯冲了上去。
啊……相比于陷阵营那种死气沉沉的军队,自己还是喜欢虎豹骑啊……这种血气方刚的军队!
……袁军已经溃败了……内有陷阵营,外有虎豹骑,在两者的打击下,袁军节节败退,再后,随着曹昂、陈到的大举杀出,袁军再无丝毫抵挡之力,纷纷败退溃散,四下逃命。
而营内,困在其中的袁军仍在做着殊死抵挡,但是在赵云、许褚、徐晃、曹仁、曹洪等众曹军大将的打压下,营内袁军,已所剩无几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罪于文丑轻敌,深陷江哲阵法之中……“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喘着粗气,文丑握着手中长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后面!
忽然心中示警,文丑猛地转身,一枪刺出……那道火焰顿了一顿,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究竟是什么?
转身望了望,望着那滔天的火海,文丑喃喃自语着。
莫非是……妖术?
难道曹军之中,还有人懂妖术?
正在文丑暗下猜疑之时,忽然四周火海渐渐退却…………“主公,”皱皱眉,郭嘉犹豫说道,“主公别白费气力了,文丑,作为袁绍帐下猛将之一,又与主公有深仇,怎么会降?守义,你倒是也劝劝啊……”
“区区一个文丑,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的,”说着,江哲望了一眼身边,淡淡说道,“要劝降就去劝降,不过我也认为,文丑不会降!”
“未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呢?”曹艹哈哈一笑,抬手说道,“如今敌强我弱,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啊,这才是我曹孟德!”
“哦!”郭嘉微微一笑,眼中充斥着赞许之色,反观江哲,暗暗撇嘴。
“这是……”随着火海的渐渐散开,文丑猝然望见面前之人,低吼着叫出来人名字,“曹阿瞒!”
只见曹艹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身旁暗笑着的两人,心中有些郁闷,低喝道,“文丑,事已至此,还不速速投降?”
“投降?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六万……”浑身铠甲碎裂,头盔也不知去了何处,满身污血的文丑怒喝一举,随即心下猛然一惊,回顾一眼四周,然而出现在他眼中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曹军。
“怎么可能……”
“如你所见,”指指遍地的袁军尸骸,曹艹淡淡喝道,“你败了……六万袁军,毁于一旦,此时此刻,文丑,你仍不降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见文丑浑浑噩噩地望着四周,再看看脚下,缓缓蹲下身,拍了拍地面上的尸骸。
“起来!起来啊!”
“……文丑,你败了!”
“不会的,我有六万兵马,你曹阿瞒只有区区四万之中,还引发哗变……”说着,文丑眼神一凛,厉声喝道,“曹阿瞒,我问你一事!”
“说!”虽然对于文丑的问话有些不渝,但是曹艹还是点点头。
“哗变之事……哗变之事乃设下的计耶?”
曹艹听罢,望了文丑一眼,淡然说道,“此事不假……确实!”
“确实?哈……哈哈!”文丑惨笑一声,抬头望着曹艹喃喃说道,“你耍我?若当真哗变,眼下我早已取下你头颅……”
“很简单,”曹艹微笑着说道,“因为我帐下有一人,制止了此事!”说着,他望了一眼身旁。
“什……”文丑满脸惊愕。
是啊,很简单啊,其实很多事都一样,若是自己办不到,那么就找一个办得到的人……嘿!
我曹艹名望确实不怎么样,天下多少人国贼国贼地叫我,可是,只要我帐下有一个名望大的,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本初,虽然我曹孟德名望不及你,但是我却不会逊你半分啊!
因为,我有大贤一位相助,不,是数位!
“遏制?”顺着曹艹视线一望,文丑忽然望见一双难以言喻的眼神……“那文人,如何称呼?”
“我?”郭嘉莫名其妙。
“你身旁那人!”文丑怒声喝道。
“嘿!还不给面子啊!”郭嘉嬉笑着望了一眼身边,只见身旁之人拱拱手,淡淡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见过文将军!”
江……那不是主公千方百计想收拢帐下的人么?莫非……便是他遏制了曹军哗变?
区区一文人?
怎么可能……“设计败你的,亦是守义,”曹艹微微一笑,再复抬手说道,“好了,文将军,曹某再问你一遍,愿降否?”
区区文人,竟有这般能耐?
难道那庞士元,也是这般?小觑文人了么?
感觉嘴里有些发苦,文丑惨笑三声,摇头说道,“曹阿瞒,乌巢之时,你可是差点就死于我手了啊……”
“啊!”曹艹点点头,伸出手大笑说道,“正因如此,曹某才不予将军如此猛将,死于非命,怎样?文丑将军?”
深深望了一眼曹艹,文丑明白,曹艹所言非虚,事到如今,他也犯不着诓骗自己。
“曹孟德,别白费心机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文丑岂能背叛?今曰,唯有断头将军!”说罢,文丑大声喝道,“许仲康何在?!”
“那太可惜了……”曹艹缓缓收回手,暗暗摇了摇头,转身望了一眼许褚。
“末将明白!”许褚一抱拳,缓缓走上前,大喝道,“叫甚叫,许仲康在此!文丑,乃来送死耶?”
“哈哈哈!”文丑仰天大笑,随即望了一眼曹艹,抱拳道,“曹孟德,多谢了!”
“……”皱皱眉,曹艹暗叹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去。
“说了文丑不会降嘛……”郭嘉小声嘀咕一句。
文丑……江哲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大汉。
江哲……这江哲确实不简单呐,区区文人……嘿!不愧是主公一直想收拢麾下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文丑握紧手中长枪,望着许褚厉声喝道,“许仲康,莫要死于我枪下啊!”
“你太高估自己了!”许褚亦是一声怒吼。
“砰!砰!轰……”两将冲到一处,战做一团,但是周围的曹军将士都明白,身负重伤的文丑,如何是许将军的对手?
“即便是他不愿降,”望着场中的厮斗,曹艹沉声说道,“我曹孟德也不介意给他一个英武的死法!身为猛将,死在妖术、阵法之中,确实太委屈他了……”
“唔?”身旁的江哲眼眉一挑。
“咳,我的意思是,”感觉这话似乎有些不妥,曹艹讪讪说道,“守义此战当居首功啊,啊,你说是不是?奉孝?”
“嘿!”
愚蠢的武人啊……藏身在一处的司马懿不屑地撇撇嘴,一通弩箭便可以解决的事,竟要这么麻烦……啧!不知所谓!
建安三年九月十二曰,袁绍帐下大将文丑突袭陈留,被曹军所败,陷入江哲阵法之中,随后又力战曹军大将许褚数十回合,阵亡。
此战,六万袁军被虎豹骑、陷阵营以及曹军联合围杀,折损大半,残存着,逃回官渡。
而曹艹一方,四万曹兵轻伤不记,重伤三千余人,阵亡五千,虎豹骑、陷阵营虽有负伤者,不记重轻伤,然而阵亡者,却无一人。
这就是两军的实力!
确确实实的,曹军迎来一次大胜!
曹艹:好!眼下文丑已诛,正是夺取官渡的大好时机啊!
郭嘉:主公,守义的意思是,不取官渡……郭嘉:啊?若是袁绍派兵将前往,那不是错失良机?
江哲:正要袁绍如此!
郭嘉:可惜……庞士元不见得会中计哦……江哲:是啊……见机行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