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和张峦被水兵领到镇海舰的主舱,主船舱本是水军将领指挥作战、拟定作战计划的地方,原本不设置座椅,即便有座椅,大多也都是摆设,不会真有人去做,
而上官秀和张峦现在进到的这座主船舱,正中间便摆放了两张虎皮座椅,两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汉子坐在上面,二人的身边还各跪坐着一名手捧托盘的侍女,
看罢,上官秀有种哭笑不得之感,这哪里是什么水军将领,更像是两名占山为王的匪寇头目,
坐在两把虎皮椅上的,正是杜飞、杜羽两兄弟,张峦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飞将军、羽将军,”
杜飞是白脸短须,看起来比较斯文,杜羽则是个满脸络腮胡须的汉子,身材也魁梧,穿着砍袖的汗衫,敞着怀,露出粗壮的手臂和高高鼓起的胸肌,
他随手从侍女擎着的托盘中揪起一颗葡萄,丢入口中,嚼了两口,噗的一声把葡萄皮吐到张峦的脚前,撇着嘴说道:“你小子还他娘的知道回来,非常时期,不辞而别,就是不战而逃,就是逃兵,老子现在砍了你的脑袋都不过分,”说话之间,他抬手握住肋下佩剑的剑柄,
张峦身子一震,忙躬身施礼,颤声说道:“羽将军恕罪,”
“你他娘的敢跑,有种的就他娘的别回来啊……”杜宇骂骂咧咧,杜飞则是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兄弟稍安勿躁,他含笑看向张峦,柔声问道:“张将军可有救出乃父,”
张峦的头垂得更低,小声说道:“回禀飞将军,末将……末将未能救出家父……”
要是能救出来,那才出鬼了呢,杜飞淡然一笑,说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天命难违,不可强求,”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你是从川州城内突围出来的,”
他的话,听起来是在关心部下,实则不然,张峦有多大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只凭他一个人,想从满城的贞郡军中突围出来,天方夜谭,
张峦不明白杜飞这么问的用意,不过他顺着杜飞的话,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上官秀,激动地说道:“飞将军,末将此次之所以能侥幸逃出川州,皆靠族兄的出手相助,”
说着,他又对上官秀小声说道:“族兄,快来拜见两位将军,”
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小人张驼,拜见飞将军、羽将军……”
他话音未落,杜羽佩剑出鞘,紧接着,一道寒光直向上官秀的胸口刺去,这一剑来得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张峦在旁完全看傻了眼,瞠目结舌,久久反应不过来,
面对着杜羽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上官秀倒是不慌不忙,当剑锋快要刺到他胸口近前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的向外一弹手指,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空中乍现出一团火星子,
连人带剑射向上官秀的杜羽,忍不住向后连退了三大步,持剑的那只手微微地哆嗦着,剑身被震得嗡嗡作响,
上官秀将手又向上抬了抬,在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已然罩起了灵铠,杜羽眯眼凝视他的手掌片刻,似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喝道:“好个贼子,还有几把刷子,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他的喊喝,船舱的四周快速闪出来四名护卫,四人同是手持灵枪,一并向上官秀冲杀过去,
杜羽嘴角挑起,收剑入鞘,倒退几步,坐回到虎皮椅上,随手把跪坐在一旁的侍女拉起,抱在怀中,低头埋在侍女的sx之间,囫囵不清地说道:“将人拿下,死活不计,”
那四名护卫箭步冲到上官秀近前,四把灵枪,仿佛四条银蛇,向上官秀的周身要害猛攻过来,
上官秀只是躲闪,并未还招,张峦则忍不住急声叫道:“飞将军、羽将军,我族兄无过,为何如此待他,”
没有人回话,杜飞笑吟吟地端着酒杯,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杜羽则是在怀中的侍女身上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
上官秀与四名护卫游斗了十几个回合,突然,他在原地站定,这时,一杆灵枪奔他的小腹直刺过来,上官秀腰身一拧,看似凶险,却又恰到好处的让过锋芒,不等对方收枪,他手臂回收,硬是把灵枪夹在肋下,而后他身子猛的一晃,喝道:“出去,”
持枪的护卫倒也听话,被上官秀身形的一晃之力,甩得横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到船舱的墙壁上,反弹落地,好半晌爬不起来,另三名护卫齐齐大吼一声,三杆灵枪,一并刺向上官秀的上中下三处要害,他微微一笑,把肋下夹着的灵枪抓起,向外抡出,当当当,三杆刺来的灵枪齐被弹开,紧接着,上官秀单手持枪,连说了三声:“跪下、跪下、跪下,”
他每说一声,枪尾都精准地砸在一名护卫的头顶上,被砸中的护卫,皆是双手抱着脑袋,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只是转瞬之间,四名护卫,要么是趴地不起,要么是跪地不起,见状,杜飞非但为怒,反而放下酒杯,站起身形,抚掌而笑,赞道:“好身手,难怪阁下能助张峦逃出川州,”
一旁的杜羽也把抱在怀中的侍女推开,眯缝着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上官秀,也直到这个时候,张峦才反应过来,杜飞杜羽只是在试探上官秀的身手,也是在验证自己之言是否属实,
“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在下张驼,”
“以张兄弟的身手,理应名闻天下才是,”杜飞乐呵呵地问道,他话说得随意,但目光可是紧紧盯着上官秀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