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淳元冷哼出声,如炬的目光落在上官秀的脸上许久,而后目光一转,对顾青灵和顾青芳说道:“青灵青芳,你二人先回房间,有些话,为父要单独和上官大人谈谈。”
“爹……”顾青灵正要说话,顾淳元猛然一拍桌子,沉声道:“没有听见为父的话吗?”
顾青灵和顾青芳身子一震,见父亲脸色难看,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二女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大厅,顾青灵向上官秀投去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担忧之色,还有内疚。
等二女离开之后,顾淳元紧绷的表情松缓了一些,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说道:“上官大人,青灵和景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无论如何也不会取消,还请上官大人以后不要再来纠缠青灵。至于两情相悦,那只适用于普通人身上,像顾家这样家大业大的家垩族,高瞻远瞩的联姻胜过一切。”
顾淳元总算是坦露真实的心声了。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我知道,顾先生之所以急于促成与景家的联姻,只是为了让顾家的生意在安郡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不过,顾家的生意在安郡已经做得很大了,想再进一步做大,并不容易,难道,顾先生就没有考虑过向安郡之外的地方发展吗?比如贞郡。”
“贞郡?”顾淳元仰面而笑,反问道:“贞郡有什么?除了贫瘠落后和野蛮,贞郡什么都没有!”亲小說書名+黑*岩*閣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拳头也意识地握紧。
顾淳元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何况,你又如何保证你在贞郡的势力能长久?上官大人别忘了,你的头上只有一个营尉的头衔,所谓的贞郡军统帅,那可是还没被朝廷承认的。在朝廷需要用到你的时候,还能容忍你的存在,而当某一天垩朝廷不再需要你的时候,只需一句话,就能剥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这倒是实话,顾淳元看事情倒是看得很透彻。上官秀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嘴角上扬,目光深邃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让那一天永远不会出现。”
顾淳元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与朝廷比起来,你我都只是沧海一粟,真正能自己做决定的事情,其实很少很少,大多数的事情,都不是靠我们自己的意志所能左右的。”
说到这里,他淡然笑了笑,轻轻叹口气,继续道:“上官大人,我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父亲,如果有一天你能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就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与景家联姻,顾家立刻就能得到实实在在的收益,顾家在安郡的利益,能得到进一步的保障和巩固,而向景家悔婚,顾家的生意在安郡立刻就会变得寸步难行。只有顾家在,青灵才会幸福,顾家若是不在了,青灵还有何幸福可言?青灵的幸福,上官大人给不了,只凭两情相悦这一句话,执迷不悟,纠缠不清,是误人误己,所以,还请上官大人放手吧。”
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或许站在顾家的立场上,顾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是我的,我就一定会去争取,哪怕争个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在乎。至于我能不能给青灵幸福,这不是顾先生能说得算的,而是要靠我自己的努力。”说到这里,上官秀站起身形,整个整身上的衣服,言之凿凿地说道:“青灵和景洪的婚事,成不了,只要青灵的心还在我身上。言尽于此,顾先生,在告辞!”说完话,他转身向外走去。
“等!”顾淳元脸色难看地叫住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再提醒上官大人一句,订婚当日,陛都会亲临我顾府,上官大人若想在喜宴上作梗的话,只怕陛的那一关你就过不去吧……”
他话没说完,上官秀已仰面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还没散去,人已飘到大厅外的庭院当中,再一个晃身,人已消失不见。顾淳元望着外面空空的庭院,脸色凝重,眉头紧锁。
他倒不怕上官秀能在喜宴上玩出什么花样,毕竟有陛在场,纵然上官秀胆大包天,也会有所收敛,他担心的是一旦在喜宴中上官秀前来闹场,不仅会让顾家的颜面尽失,也会让顾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且说上官秀,他离开顾府后,他在一家成衣店里难得的买了一套新衣服,又找了一家客栈住,梳洗一番,换上新衣,从客栈出来,去往御镇城内的行宫。唐凌现在正是住在御镇行宫里。
在半路上,上官秀看到路边有卖扇子的,他又买了一把折扇。现在上官秀身穿一席白色的锦衣,手拿折扇,风度翩翩,身上即有儒雅的秀气,又有浓烈的阳刚之气,尤其是双鬓的银发,更让他多出几分飘逸感,走在街道上,过往的行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上官秀来到行宫前,望着行宫大门口站位如林的禁卫军,他心里暗暗琢磨自己要不要去见唐凌。
见到唐凌之后,自己又该对她说什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不要去参加景顾两家的订婚宴,因为宁南方的刺客很可能会混在宴会的宾客当中?
只怕自己这么说了,唐凌也未必会相信,毕竟自己手里没有掌握到任何的真凭实据,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凭空揣测。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在行宫的大门前,来回徘徊,考虑自己究竟要不要去见唐凌。
就在上官秀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两名禁卫军大步流星地向他走了过来,同时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行宫外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