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船舱里，气氛正热烈的人群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红色的影子。</p>
“那是什么东西？”</p>
“我眼花了吗？”</p>
“尹万诺夫呢？”</p>
“他刚刚还在我身边！”</p>
突如其来的惊变，使还带着三分酒意的罗斯人嵴背发凉。</p>
他们互相对视着，有人咕冬一声，咽了口唾沫，声音清晰可闻。</p>
“我听说，在海中溺死的人会变成水鬼，只要他们找到替死的人，就能解脱，升上天堂。”</p>
青年脸色铁青，他的身上还淋着汤汁，愤怒地呵斥道：“放屁，无论是水鬼还是溺鬼，都是一群羸弱不堪的小东西，哪里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大活人拖走？”</p>
“都拿起武器，不管是什么东西在搞鬼，我——雅罗斯拉夫都要让它付出代价！”</p>
剽悍的罗斯战士很快就在雅罗斯拉夫的带领下，拿起了装在箱子里的战斧，战剑，投矛向船舱外冲去。</p>
天黑得吓人。</p>
看不见半点月亮。</p>
星星点点的烛火点缀在船舱，舵盘上。</p>
整艘船一片寂静。</p>
鼓噪的众人也不由安静了下来。</p>
有人心底直发毛：“人都跑哪儿去了，那群拉丁尼亚的水手不是最喜欢在这个时间聚在一起玩骰子吗？”</p>
“快看那儿！”</p>
雅罗斯拉夫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p>
只见甲板上，在烛光照射下，能够隐约看到一条蔓延至船舱深处的半透明“地毯”。</p>
他伸手摸了摸“地毯”，粘稠的触感，令他油然而生一种浓郁的恶心感。</p>
地毯尽头的船舱舱门，更是隐没在黑暗中，像是魔窟一般。</p>
身后，再度传来细微的动静。</p>
他如闪电般回过头，手中的战斧不假思索飞旋而出，砰得一声，将一条扭曲的之物钉在了甲板上。</p>
那像是一条巨大的红色海蛇，上面生满各种各样的诡异凸起。</p>
它的直径起码有半米长，被斧头钉在甲板上，依旧拼命挣扎着。</p>
“就是它在装神弄鬼？”</p>
雅罗斯拉夫的脸上满是得意，作为留里克家族的成员，他天生就掌握着远超常人的神力，一般的小邪祟，小魔物他不知杀了多少。</p>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p>
“如果是海蛇的话，这也太丑了。”</p>
罗斯人纷纷围上前去，有胆大的还用长矛戳了戳挣扎的巨蛇。</p>
“别掉以轻心，先解决了再说。”</p>
雅罗斯拉夫提醒道。</p>
这条“红蛇”的尾巴或是头颅一直延伸到海水中，自己的这一斧头，显然不可能使它丢掉性命。</p>
一众罗斯人立刻拿出各式武器，噼砍在“红蛇”之上。</p>
受限于糟糕的工艺水平，罗斯人使用的武器质量普遍较差，这也是成本更低的战斧和长矛在罗斯人当中广泛应用的原因。</p>
刨除雅罗斯拉夫那把据说是北欧神话中，“矮人工匠”亲手打造的战斧，其余人的武器竟是根本无法戳破红蛇的皮肤。</p>
砰——</p>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条崭新的，跟之前那条红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要更加粗壮数倍的红蛇，破水而出，上面生满了藤壶，海藻等赘生物，粗糙的皮肤上布满了疙疙瘩瘩的大小吸盘。</p>
“呵，又来了个大的。”</p>
雅罗斯拉夫的脸上满是嘲讽，他大步如流星般走去，拎起地上的战斧便欲狠狠噼下，但眼角的余光扫去，原本迅捷流畅的动作，却是戛然而止。</p>
只见围绕着商船的黑暗当中，数十上百条“红蛇”正高昂起“头颅”。</p>
巨大的吸盘不住收缩膨胀，有规则地律动着。</p>
“天父在上…”</p>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