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酷的风中，马匹打了个喷嚏。</p>
在军营的门前，米特涅一行人躲在马匹身侧避过寒风。</p>
到了中午，天彻底阴了，只有几抹微薄到看不清的淡淡阳光，从浓重厚实的灰云中洒落在战马的脊背上。</p>
在阿尔芒进入军营通报情况后，安达尔憋不住了，不停地吐槽起来：</p>
“简直就是一群农夫在过家家，他们才多少人啊，就敢说自己是教皇国了？”</p>
“你听了那个托马斯说的吗？说什么，圣孙做梦请求弥赛拉任命他为教皇，竟然许了！”</p>
“我真的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败超凡骑士的？靠乡野农夫的巫舞表演吗？”</p>
“他们说公爵会战败，根本不是救世军干的，是公爵与公爵夫人的内讧导致的，我原先不信，现在我有点怀疑了。”</p>
“米特涅阁下，我不得不说一句，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到秋暮岛来，而不是待在家里过新元节。”</p>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们就是一群愚昧的农夫，和其他农民叛军没什么区别……”</p>
安达尔的抱怨刺激着米特涅的耳膜，他无奈地应道：“少说两句吧。”</p>
此行米特涅等人到救世军这边来，除了考察外，最主要的就是给救世军送人才。</p>
在凯瑟琳看来，尽管救世军声势浩大，可毕竟起于乡野，没多少人可用。</p>
在凯瑟琳部下有经验的军官里，不算太反感救世军的，只有这位安达尔了。</p>
在计划里，安达尔做军事顾问，帮助他们训练军队，马夏尔做政事顾问，帮助他们处理政务。</p>
凯瑟琳曾经向两人许诺，做得好的话，未来会任命他们当封地骑士或城市贵族。</p>
本来听说了救世军在贞德堡击败了上百名骑士还斩首了公爵，安达尔本想着那还不算太糟。</p>
结果到场一看，骑士们是魔女弄断锁链淹死的，发条铳其实是一种声音很响的小型弩，救世军更是靠农夫呓语组成的草台班子。</p>
要不是答应了凯瑟琳，安达尔都想掉头就走了。</p>
“说真的，我待会去看看他们的士兵，要是士兵有救那还有救，要是士兵不行……”</p>
没去管絮叨的安达尔，米特涅转头朝茜茜问道：“你知道来接他们的人，会是谁吗？”</p>
茜茜望着远处的艾尔军营：“阿尔芒说霍恩冕下有事不能来，那大概率是救世军的二号人物……”</p>
“塞加尔？”</p>
“不，是圣女圣骑士让娜达尔克殿下。”</p>
一听这名字，米特涅就知道这是救世军手中掌握的魔女了。</p>
他们愿意支持救世军，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让娜这个魔女的分量。</p>
对于这个魔女的印象，根据米特涅从茜茜叙述中提取出来的关键词，基本可以用：热心、开朗、骑士精神、仗义执言、勇敢来形容。</p>
但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却对茜茜叙述中有多少美化成分产生了怀疑。</p>
仔细一想，她虽是武装农出身，却被公簿农抚养长大，大概率是没见识的村姑。</p>
热心、开朗和勇敢，这不就是村头傻大姐的形象吗？</p>
至于骑士精神和仗义执言，只能说是看骑士小说看的。</p>
很符合米特涅对乡村愚妇的刻板印象。</p>
“啊，他们来了。”</p>
说让娜，让娜便到，米特涅直起了腰背，朝着军营大门的方向看去。</p>
栅栏门缓缓打开，便能看到一条黑色的长麻花辫甩动着。</p>
棕黑皮甲的女骑士熟练地驾驶战马走来，在她的身边，则是低声汇报的阿尔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