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巡厅他现在惹不起，躲着走，但体验官和调香师这两人，还有那个线人西尔维娅，范宁真想一枪一枪崩掉他们的脑袋，或者把他们烧成经纪人的样子。</p>
普鲁登斯拍卖行幕后控制人的身份可是调香师自己承认的，先去这个地方好好调查一下。</p>
再者就是那个隔三差五在自己眼皮底下蹦跶一下的小提琴首席。</p>
范宁已经有好几次想把她收拾了，但又觉得利益点太小，他总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再带出点什么东西来。</p>
“对了，琼，给你看个东西。”</p>
行进的马车上，范宁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黑色小木盒。</p>
在灵觉之下，小瓶中的液体呈现出墨绿色的异质光影，许多深浅不一的条纹绽放翻腾。</p>
“这是？…”两位小姑娘都有些疑惑。</p>
“格拉海姆院长为学校两位校长调制的疗伤灵剂。”</p>
“那个…和劳工事件放射源，帝都瑞拉蒂姆化学贸易公司有关系的？”希兰说道。</p>
“对，所以我想到后，找罗伊要了样品过来，琼，你能不能判断出它是否存在问题？”</p>
琼接过后打开盖子，先观察，然后扇风轻嗅：“挺复杂的成分，其中光非凡物质的添加就涵盖了‘茧’‘池’‘衍’三种相位，还加上很多很多辅料，这种初步观察，我只能确定它的主要功能应该是和你说的疗伤有关…”</p>
就相当于在治疗哮喘的药粉中，就算掺杂了微量的毒药，这种粗略的检查，也只会认为它还是一种哮喘药粉。</p>
范宁说道：“所以想要排查它的问题，需要回去后逐项核实出它每种成分的性质，以及混合后的作用？”</p>
琼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情况是理论上的，但在灵剂实践中，大部分已经混合的非凡组分难以分离和辨析，如果要鉴定它是否存在致命危害，我们只能拿着混合样品做特定的测试，这相当于一种暴力列举，只能根据经验列举怀疑的危害方向，然后逐项排查…呃，这么说有点过于生涩拗口，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p>
…学妹，别小看了实验室砖工。范宁立马懂了：“相当于在排查某种组分无法辨析的药品毒性时，我们只能先拿它用特定方法验证是否具有肝毒性，再验证是否具有肺毒性，再验证肾毒性…我们可以根据经验调整优先顺序，提高排查效率，但实际上我们无法穷举完所有的情况，检测的结果永远只是逼近于‘没有毒性’…”</p>
“卡洛恩，看来你在灵剂学领域有天赋，我都觉得没讲清楚。”琼的称赞终于恢复了一丝平日愉快的语气，“所以，我回去尽可能试试，按照常理，两位校长自己服食的灵剂，应该是十分谨慎的…”</p>
今天的天气有些闷热，范宁伸手打开了马车后帘的门栓，稍稍让凉风灌了进来。</p>
几分钟后马车路过特纳美术馆外的巷口，希兰看到建筑墙体的一小部分已经撑起了施工架，于是问道：“卡洛恩，你的那些画...”</p>
“卢帮我在附近腾出了一个属于铁路公司的仓库，那些画作上好保护措施后已暂时运去，嗯，我在闲暇时间进行了考察，他的场地、抽调人员及安保措施都较为让人放心...”</p>
范宁低头看手：“说起来，等改扩建工程完全铺开，人进人出会非常杂乱，而且下个月我们去帝都至少有十天的时间，我还是想在此之间对那扇暗门进行一次浅尝辄止的调查。”</p>
琼刚准备附议，希兰说道：“我这几天在学派试着申请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考古调查用途的礼器...”</p>
于是琼怀疑自己听错了：“希兰，你刚刚还在说我们俩疯了，怎么，聊着聊着你自己也改变主意啦？”</p>
“一次简短的调查，应该问题不大。”希兰说道，“就如之前说的那样，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及时退出来，我认为只要能获悉小部分的史料与知识，或许就能让现阶段我们很多疑惑的问题迎刃而解...”</p>
...希兰终于也和我们达成了共识？范宁心中一动。</p>
之前她对自己和琼的观点提出了反对意见，其实有一定道理。当然，现在的正面意见也仍然挺有道理。</p>
有没有哪里不对劲？</p>
发现暗门，攀爬井梯被叫停，然后决定封门，那个时候大家的态度很明确。可似乎到现在，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缓慢转变？</p>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p>
钻研各类知识，勤于调查研究本就是有知者的基本素养，范宁认为目前的讨论仍是理性的，大家都挺冷静地在分析利弊，并提出规避风险的建议，算是达成了新的共识。</p>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仍然坚持谨慎原则，还是尽可能先了解一下那家医院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对我们会是有益的参考。”</p>
马车停在了普肖尔区的普鲁登斯拍卖行。</p>
一下车，几人就觉得似乎气氛不太对。</p>
这栋不过两层楼高，面积广阔，风格复古的拍卖行，此刻大门紧闭，贴着封条，只有侧面的小门开了一半，旁边站着几位警察。</p>
街道上还飘着点什么焦糊的味道和烟尘，虽然未到呛鼻程度，但很嗅觉已能明显察觉。</p>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p>
范宁本来准备去侧门向警察问问情况，不过他看到了大门上似乎贴着什么东西，于是先登上了此方向的台阶。</p>
远远地，范宁就看到那张贴物正文最大号的“通缉令”标题。</p>
嗯？那个男子的黑白照片怎么远看就这么熟悉？</p>
当范宁走近后，眼珠子都惊得差点掉了出来！</p>
虽然名字是个陌生的化名，可是那标志性的宽阔额头和冷峻眼神，以及那顶软毡帽…</p>
这个人是特巡厅调查员迈耶斯·本杰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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