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十平米的出租屋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此刻坐在桌子前的计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计玄的母亲坐在他旁边,帮他脸上受伤的地方上着药,眼神里满是心疼。
父亲计野坐在计玄的对面,一言未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母亲给上完药,计玄嘴唇上下翕动数次,才沙哑着问向父亲;
“爸……您、您之前做了什么?还有您最后扔出去的那张支票……里面真的有两千万?”
不怪计玄的话里半信半疑,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家里什么情况,他自认再清楚不过。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计玄彻底懵了,那些心狠手辣、凶恶异常的讨债人,竟然被自己父亲一个电话就给摆平,实在想不通。
更想不通的是,父亲随手能扔出一张有两千万的银行支票?这怎么可能呢?计玄的印象里,父母拿出两万块都应该是个困难。
打小,从计玄记事开始,就知道母亲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只能打些零工补贴家用。
父亲是一个普通公司里的销售员,经常要去外地出发,每个月给到家里的钱,从十几年前的几百块、到现在的两、三千块,收入一直不高。
这个收入,减去房租、与生活费,所剩寥寥无几,计玄还上小学时,最常看到的一幕,就是母亲数着日子、算着剩下的零钱来生活。
记忆最深的一次,七岁的计玄贪嘴,偷了市场上的一只螃蟹,结果被人抓住了。
没办法下,母亲只能花五十块买下那只螃蟹,那时候的五十块,差不多是他们家里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计玄吃到了那只螃蟹,但他却是含泪吃下的,因为在他吃着拌面、和香喷喷螃蟹的时候,他看到母亲偷偷喝面条汤,连一根面条都舍不得吃。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母亲都是喝面条汤,把面条留给计玄吃,且每餐都给他加个蛋。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计玄哭着让母亲也吃面条、吃蛋,可母亲始终没有吃一口,她揉着小计玄的头,安慰他道;
“没事,再过几天,爸爸就出发回来了,到时候妈妈再吃,你在长身体,要乖乖听话吃饭,快吃吧。”
从那以后,计玄暗下决心,再也不要让自己给母亲添麻烦、给家里添麻烦。
每次看到母亲喝着面条汤,数着那一角、两角的零钱,计玄眼里的泪就怎么也止不住。
年纪小小的他,好怕母亲会这样饿死,甚至担心到晚上睡不着,偷偷在被窝里又抹眼泪。
好在,一个星期后,父亲回来了,又像往常一样,拿回来几百块的生活费。
有了这件事之后,计玄明白了,自己家里没钱,每一分、每一角都要计算着花,决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嘴,透支往后的生活费,不然母亲又只能喝面汤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让计玄怎么能相信,父亲突然能随手拿出两千万巨款了。
等等!有一个可能,难不成是父亲最近中了彩票?或发了什么横财?一夜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