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围裙的秃顶男人给一桌孩子搬完考古化石玩具后，转头看到了他们，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肉乎乎的圆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p>
“施小姐，这位就是付老师了吧？”他扶了下眼镜，问道。</p>
施宁语点点头，给付兰介绍道：“这是田老板。”</p>
“叫我老田就行。”</p>
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付兰怎么也没法把这副形象跟“老阴比”三个字联系起来，不过他并未掉以轻心。</p>
老田请他们到柜台后的一张桌子旁坐下，离客人只有半堵玩具矮墙之隔。小孩们忙着玩车挖沙子，大人们忙着看手机带孩子，没人留意他们。</p>
难道就在这开始？</p>
听到老田开门见山地叫他们拿出样品，付兰才意识到这不是个恶劣的玩笑。</p>
看见老田接过施宁语的样品，继续向自己伸出手，付兰没办法再忍下去了。</p>
“对不起田老板。”他站了起来，“我还是另找别人吧。”</p>
“怎么了付老师，哪里招待不周吗？不好意思哈我店里一时走不开，只能委屈你们一下。”</p>
“不，我只是……没法接受和这样的人做生意，把魔烬跟这些……这些孩子牵扯到一起的人。”</p>
付兰看着周围嬉闹的身影，一时产生了幻觉，那无邪的笑声中似乎都带上了一抹癫狂。</p>
他低头看向施宁语，犹豫要不要把她也拉走，但她只是垂着眼挖麦旋风，仿佛在无声嘲讽他的小题大做。</p>
老田则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拉着他重新坐下。</p>
“付老师，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呢？”老田解释道，“这家店是我个人的产业，和那方面生意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连做账都不用它做，非常干净。”</p>
“是吗……”</p>
“千真万确，我向你保证。”</p>
“那……不好意思，是我刚才唐突了。”付兰尴尬地擦了擦额角。</p>
施宁语在旁边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叹了口气。</p>
这场小风波过后，付兰还是把带来的一小袋样品交给了老田。老田只简单看了一眼，就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p>
不多时，一个清洁工打扮的年轻男人来到店里，把两份样品带走了。</p>
尽管老田已经做过解释，待在这个环境下付兰还是有点生理性的难受。</p>
他不禁想起十年前自己失业在家带娃，经常被付临星强行拉来这种地方的日子。光是听见碰碰车的声音他都起PTSD了……</p>
等待的时间里，老田主动和他们拉起了家常，苦笑着说自家小孩都上小学了还老爱来店里玩，抱怨老婆不管儿子，天天刷小红书看短视频。</p>
付兰谨记施宁语的事先提醒，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也没有被他套话，透露自己的家庭信息。</p>
验货验了十多分钟，老田从手机里看过结果，对吃完麦旋风的施宁语说：“白雪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如果能每月稳定供应超过20条的话，我愿意出这个数。”他在纸上写了个数字。</p>
施宁语看都没看他的出价，干脆地回道：“做不了这么多。”</p>
“原料供应有困难吗？喔，常有的事……如果我这边提供原料，你能做到多少？”</p>
“你们原料要价多少？”</p>
付兰在一旁听他们讨价还价，默默学习。</p>
不过感觉施宁语那臭屁态度没有太大参考价值，这家伙以前都是这么谈生意的吗？真亏她能做到今天……</p>
最后施宁语还是拒绝了老田的提议，宁愿自己找原料，老田那边依然愿意收她的货，只是价格降了一些。</p>
和施宁语谈完，老田又转向付兰：“付老师，公主之前跟我大致说过你的想法。刚才看了你的货，纯度在盐和雪之间。说实话，这种品相我们一般是不卖的。”</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