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万大军停在京城东面六十里的通州境内,被一万京营士兵拦住了去路。那一万京营士兵明盔眀甲全副武装,在原野上列出进攻的阵势面对李植的十六万大军,却又不攻过来。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又原地不动的野兽阻挡在道路上。
李植带领的九个总兵骑马站在大军前列,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支兵马,一个个皱眉不语。
杨国柱看了一会,抚须说道:“杨某人认得这支兵马,这是京营总兵黄得功的人。”
原来是黄得功的兵马,难怪看上去颇为精锐。李植想起安庆大战剿杀张献忠时候和黄得功打的交道。那时候黄得功还是一个副将,自己只是一个游击,打完仗黄得功还硬是和自己讨了燧发枪去,说要回去仿造。
这黄得功,怎么会带兵出来阻拦自己的大军的?
祖大寿看着黄得功的兵马,沉吟说道:“派一万孤军出来阻拦我十六万大军,这不像是天子的手笔。”
曹变蛟沉吟说道:“这定不是天子的命令。我大军十六万人武装请命,并不是造反,天子怎么会派区区一万人来阻拦道路?若是这一万人逼得我大军攻击京营,岂不是升级事态?天子一定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
王朴呸了一声,骂道:“这一定是文官私调兵马,想用造反之名吓住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
祖大寿冷笑了一声,说道:“私调京营,不是轻罪。这一定是此次涉及太仆寺藏银一案的高官狗急跳墙,铤而走险调出兵马来阻吓我们。”
王朴一挥手,说道:“我们上奏天子,让天子把这支孤军收回去。”
众将听到王朴的话,却都没有说话。
曹变蛟摇了摇头。
吴三桂脸上有些发白,抚着马鬃默然不语。
最后还是盘踞锦州的军阀祖大寿说道:“天子轻易不会调动京营阻拦我大军,然而此时黄得功已经在这里,京营出兵一事木已成舟。我们若在京营面前畏缩不前,兵谏一事就成了一个笑话,天子一定会乐观其成,拖延迟滞,继续让黄得功的兵马拖住我大军...”
“我们以大军逼迫天子,却被区区一万人拦住,天子岂有为我们扫清道路的道理?”
“我大军只有半个月的粮草,若被拖上十天,军马就要溃了。”
王朴愣了愣,才想明白其中的道道。这调兵文官的心思,当真是毒辣。
山海关总兵马科恼怒地喊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便打溃这支京营,杀到京城脚下兵谏!”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三桂突然发声,厉声朝马科喝道:“马科,你这是造反!”
马科眼睛一翻,大声说道:“十六万大军在手,只要我们不攻城,哪个敢说我们是造反?”
吴三桂喝道:“带兵攻击京营,这是重罪,朝廷一定不会轻饶!我们说好是率军请命的,若是闹到和京营开战,便偏离了本心,和我们入伙时候的说法大不一样了!”
马科哈哈大笑,说道:“吴三桂,你想溜了吗?那些京官差点把你害死,你就做一个缩头乌龟?”
吴三桂被马科噎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看了看李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