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对科教片就有丰厚的兴趣，小时候跟陈源同龄的小孩子大多是守着电视看“铁甲小宝”，“火力少年王”，“铠甲勇士”这类片子，但他最爱cctv-7频道的自然类节目。虽然实际上自然环境跟老百姓没多大关系，什么鲸鱼、海豚快灭绝更是一点锅也甩不到百姓身上――他长那么大一碗鱼翅也没吃过，别谈什么迫害珍惜动物了。</p>
可是，陈源受“领略生命差异，领略自然奇妙、生命相互依存”的观点熏陶多了，大有将肩负保护环境此重任刻进脑子的执拗。</p>
他一块电池也没有乱扔过，全都妥善的放进小盒子。</p>
周末去县城图书馆的时候，那有个分类垃圾箱，攒一盒子去扔。</p>
现实的真相总是残酷的，事实上那些电池到最后还是“假分类”，到最后全倒进同一个垃圾堆了。</p>
不过看纪录片是个好习惯，可以帮助认知世界，这就是信息时代的好处，每次陈源打开节目都能得到忘我的沉浸式观影体验。</p>
但姜瑶不爱看。</p>
她只盯着陈源。</p>
她眼里的怨气快要化成实质性的，跟大半夜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p>
陈源一开始浑然不觉，他看着屏幕中的狐摔了一跤，懵神站起，一下子乐出声来，他颤着肩膀去拿桌上的可乐，随意的瞟了眼姜瑶。</p>
顷刻，他被对方的眼神吓得身体一抖。</p>
因为姜瑶的眼神杀气太重了，他被盯得浑身发麻。</p>
“你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p>
“没有。”她利落的否认。</p>
“好吧……”</p>
陈源扭转目光，硬着头皮继续看纪录片，可这次他无法专心下来了，因为他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瑶瑶的眼神。</p>
与此同时，让人更感觉到肝胆俱颤的是从阳台处，竟然依稀传来轻轻的缀泣声，如怨如诉，凭空给寂静的夜增添了分惊心动魄。</p>
陈源胆战心惊，他探探头往阳台处看了一眼，凝凝的身影就在磨砂玻璃后面，隐约可见长发的披散，偶尔伸手去擦眼泪。</p>
女人啊，她们是很可怕的一种生物。</p>
惹她们生气了，最好去哄，如果不哄，自己也绝对落不得安静，要不然厉鬼怎么都是女的，因为女人怨气太重。</p>
“姜凝老师没事吧？这么久了情绪还没好吗？”陈源问了一句。</p>
刚才走的时候，姜凝说自己要平复一下，不想继续在客厅呆着。</p>
这么小的公寓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俩人索性一个沙发，一阳台，就此分开。</p>
“你这么在乎，怎么自己不去看看？”姜瑶冷哼一声。</p>
“那要不我……去问下？”</p>
“喂！”她眼睛瞪起来了，不满道：“我哭的时候你怎么不哄我？她哭你就要哄？”</p>
“我才不想哄，谁我都不愿意哄啊，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是你惹你姐生气。”</p>
“那可不一定，谁让你拉偏架。”</p>
“我怎么就拉偏架了？”</p>
“你就是，如果不是拉我的手，我也不会拽我姐姐的衣服，原本我都要给她盖上了，结果你差点把她……哼哼，谁惹的祸自己心里清楚。”</p>
姜瑶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她也干了，但小少爷也不可逃罪。</p>
如果陈源不来掺和，姐姐反而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谁让他一个没注意全都看光光了，还差点碰到。</p>
一向注意贞洁廉耻的姐姐最在乎这个，毕竟现在没有恋爱关系，跟往日不同而语。</p>
“？”陈源满头雾水，不知道瑶瑶什么意思。</p>
“说实话，你刚才没碰到她的熊吧？”</p>
“怎么可能！”</p>
“最好没有，”姜瑶噘着嘴角，“熊熊和脚脚是我姐最敏感的部位喔，我都不敢经常乱碰的。”</p>
“啊？”</p>
陈源愣了一下，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他第一次碰姜凝的脚，对方确实是害怕的惊叫出声，浑身都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跟应激的小猫一样。</p>
谈恋爱这么久，他也没有碰过太多的部位。</p>
“那碰了会怎么样？”</p>
“她铁定会生气的，到时候积怨已久，说不定找一个不易觉察的夜晚，谋杀你喔，用枕头捂死你……拿起寒光凛凛的水果刀，一下子捅进你的脖子……噗，鲜血溅了满墙。”</p>
“你跟我这讲恐怖故事呢？”</p>
陈源根本不信，这不像是凝凝能做出来的事情。</p>
可姜瑶讲述的时候蛮身临其境的，不仅模仿了捅人的动作，还阴恻恻的笑了几下。</p>
陈源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退。</p>
“这该不会是你的想法吧？套到你姐身上，别吓我。”</p>
“我在你眼里就这样？”</p>
“不然呢？”</p>
“陈源！”</p>
姜瑶咬着唇沿，她也只是逞口舌之利而已，结果陈源嘴上也毫不相让，气不过的她伸出白皙的脚去踹对方。</p>
灯光并不特别明亮的客厅里，这模模糊糊踹过来一道残影，陈源下意识去接，一把攥住了她的脚踝。</p>
姜瑶的脚被钳制住，感觉到他手部在用力，踢也踢不出去，一时间也无法抽回来。</p>
她恼羞成怒的捶着沙发。</p>
“放开啊……好讨厌啊你。”</p>
“我又干什么了，合着该坐着让你踢是不是？我又不欠你。”</p>
“那你为什么不哄我啊？为什么我姐姐生气了你就想去哄……这不公平，你只想哄她，你就只喜欢她，你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好了，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p>
姜瑶的眼眶里霎时间涌上了无数泪珠，打着转儿，彷佛下一秒就要漫了满脸，她声音也带了哭腔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付出的也不比姐姐少，我不要求你偏爱，最起码的公平要有吧？”</p>
陈源怔住了，看着激动的瑶瑶，大脑又宕机了。</p>
那边还哭着一个，怎么这个也要哭？</p>
真踏马的，纯粹的两个姑奶奶……</p>
“我这不是还没去哄吗？”他辩解道。</p>
“你去，你赶紧去！抱着你的宝贝凝凝去。”</p>
姜瑶使劲推了他几下，瘪着嘴角，见推不动陈源她径直站起身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往门口处走。可是，外面还下着磅礴的大雨，这要出去被最少得被淋个重感冒。</p>
无奈之下。</p>
陈源赶忙抓住了她，再度给摁回到沙发上。</p>
“干嘛啊你，”她哭的更惨了，“走也不让走，非得让我看着你哄她啊？呜――”</p>
陈源刚想开口。</p>
“呜呜呜――”</p>
从阳台处，姜凝哭起来的调子也高了几分，连绵不绝，凄凄惨惨的传了过来。</p>
陈源往左看看，往右看看，哀怨的哭声已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环绕着他，怎么躲也躲不掉。</p>
他下意识去捂耳朵，可根本无济于事。</p>
这精神攻击有够恐怖，拉扯着耳膜，直直刺入脑袋，撩拨着每一根神经。</p>
跟一对漂亮到难以置信的双胞胎相处，这是美梦吗？</p>
不，这是绝对的折磨。</p>
他快要疯了。</p>
两人的哭声过了片刻以后，没有丝毫的停歇，反而大有嚎啕之势，她们甚至连哭的声音大小都要比，幼稚程度堪比八岁的女童，陈源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两个大，绝望的仰头看天花板。</p>
“别哭了姑奶奶，我求你了。”他对着姜瑶说道。</p>
“现在连……连哭都不让了，只准凝凝哭，她做什么事情你都不拦着，我做什么你就什么都看不顺眼……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别动我。”</p>
“我没有啊，你哪里看出我偏向她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哪怕是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你们说有两个人格，我也从来没有区别对待啊？”</p>try{ggauto();} catch(ex){}
“你没有吗？”姜瑶红着眼眶，憋着嘴角，眼神中充满了怀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