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语和灯语，是后世仍在使用的通信方法。</p>
旗语比较常见，各国海军仍在用。通过挥动旗帜，代表不同的数字和字母。</p>
然后这些字母和数字，就能通过数字码和字母码，转译成文字信息。</p>
朱由检之所以制定数字码和字母码，主要就是为了用旗帜传递旗语。这样船只在航行时，就仍能够通信。</p>
旗语提出之后，群臣再次惊叹。负责整修长城防线的秦士文更是提出：</p>
“旗语不仅可以用于海军，边军也可以用。”</p>
“站在烽火台等高处挥动旗帜，可以让很远的人看见。”</p>
“这样烽火台传递的信息，就能远胜以前。”</p>
提议让驻守烽火台的士兵学习旗语，定时挥旗传信。</p>
这个方法，引来兵部官员赞同，户部官员反对――</p>
九边饷银压力本来就大，再给他们增加支出，户部撑不下去。</p>
户部尚书毕自严指出：</p>
“用手挥动的旗帜太小，若要看得清楚，必须给士兵配备望远镜。”</p>
“而且每个人都要学会旗语，对士兵要求太高，军饷也要多发，边防开支过大。”</p>
这是现实问题，旗语别看简单，却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p>
能学会旗语的士兵，军饷上的要求会更高。否则他们就不愿干，继续像以前一样混日子。</p>
所以毕自严认为，让边军士兵使用旗语不现实。</p>
那么有没有降低成本的办法呢？</p>
群臣一时间想不到，朱由检却有了主意。</p>
他想到了自己看过的老电影中，那些发出信号的铁路臂板信号机――</p>
可以用红色或黄色的臂板代替手臂和旗帜，通过角度变化，发出不同的信号。</p>
虽然他没了解过铁路臂板显示信号的含义，但他有更好的办法：</p>
那就是仿照旗语，制定一套臂板表达方式。</p>
这样海军使用旗语的通信兵、和边军使用臂板的通信兵，就能用同一种办法培养。</p>
陆上和海上的不同，不过是陆上摆动臂板、海上挥舞旗帜罢了。</p>
甚至海上的舰船，也能在桅杆上安放臂板，用以传递信号。</p>
这个方法提出后，群臣已经惊叹得不知要说什么好了。</p>
皇帝脑海中层出不穷的想法，让他们应接不暇，感受到自己和皇帝的差距：</p>
沿用了几千年的烽火台，都没有人想出改进信息传递的方法。</p>
到了当今皇帝这里，改进的办法却一个一个冒出来。</p>
不用试验，他们就能想到，用臂板传递信号，是非常可行的措施。</p>
在烽火台上安装木杆和臂板，也不需要增加多少成本。</p>
甚至中间传递信号的士兵都不需要学习旗语，他们只需要摹仿前一个发出信号的臂板，摆动自己负责的臂板就行了。</p>
最需要增加的，是一个用于观察的望远镜――</p>
这样士兵才能看清十里之外的烽火台，知道他们的臂板怎样放。</p>
所以群臣很快通过了建造臂板的提议，在居庸关和昌平镇之间，试验用臂板传递信号。</p>
旗语和臂板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p>
朱由检让兵部、太仆寺和海军衙门合作，制定一套海陆通用的旗语臂板用语。</p>
然后他又提出了一种，用灯光传递信号的办法。</p>
命小太监取来一盏油灯，朱由检让他用红布蒙住，然后快速拿开。</p>
如此来回几次，朱由检看着不明所以的群臣，询问他们道：</p>
“你们觉得，用这种光暗的变化传递信号如何？”</p>
“暗代表阴，用数字0表示，记录时可以简单记成点‘’。”</p>
“亮代表阳，用数字1表示，记录时可以简单划个杠‘-’。”</p>
“以点和杠代表数字和字母，就能像旗语一样，传递复杂的信息。”</p>
这个比旗语还要抽象，也更难以理解。</p>
毕竟旗语两个手臂一横就代表1，变化角度代表其它数字，群臣都能明白。</p>
但是用灯光明暗代表1和0，再用0001、0010这样的数字代表1和2，他们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p>
还是徐光启的数学知识深厚，思索了一会儿后，试着解释道：</p>
“陛下的意思是只有0和1两个数字，加上1就增加1，再加1就进位。”</p>
“以0001代表1；加1就是0010，代表2；再加1就是0011，代表3……”</p>
“以此类推，可表达十个数字。”</p>
“然后这些数字用数字码转译，可以表达文字。”</p>
朱由检听到徐光启竟然能听明白，顿时击掌赞叹。</p>
二进制历史上是由莱布尼茨提出的，这个人还要再等十八年才能生出来。</p>
他以为自己在这时候提出，很难有人理解。</p>
没想到徐光启凭借深厚的数学知识，硬是听懂了二进制。</p>
这让他非常高兴，让徐光启向群臣解释。</p>
徐光启解释了很久，这些朝堂上的老头子也没有多少人听明白。</p>
朱由检无奈之下，只得绘了个表，让他们记住对应关系就行了。</p>
表里面还加上了点“”和杠“-”，以短码和长码称之，合起来称为长短码。</p>
这种长短码，自然是朱由检仿照后世的摩尔斯电码制作的。</p>
只是他没有记忆过摩尔斯电码，也不觉得应该完全照搬。</p>
所以他根据摩尔斯电码的原理，自己设定了一套办法：</p>
用四位长短码表示数字，五位长短码表示字母。</p>
多出的四个点或五个点代表句号，用以消息断句。</p>
其它的则代表天干符号，对应相应的密码本。</p>
这样在发送数字码的时候，就能把长短码自动按四位区分。发送字母码的时候，则按五位区分。相比摩尔斯电码，不需要记录间隔。在传递消息的时候，更加快捷方便。</p>
比四位长短码更简短的一二三位长短码，则作为传递固定消息的代号。</p>
例如后世的汽车灯语，就是用大灯间隔闪烁，表达一定的含义。</p>
朱由检也是从汽车灯语中，想到了可以用灯光发信号。</p>
这样夜晚来临，无法用旗语和臂板发消息时，就能使用灯语，同样传达信息。</p>
群臣听到皇帝的想法，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