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叶母乐此不疲的又跟其他人说了一下裴父的八卦，反正从头到尾她都是用的听说，但是讲的那津津有味的，语调有升有降，感觉跟亲眼看到也没区别了。</P></p>
叶父倒是静静的吃饭，只竖起耳朵听，全程都没有发表意见，听完了之后才说：“早点定了也好，家里也有个女人帮忙张罗，以后老了也不用指望儿女伺候，遭人嫌。”</P></p>
林秀清刚刚就已经听得连连诧异了，“那家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还想着将人抬回去，肯定是早就盯着了，就等着裴叔落单一个人。”</P></p>
老太太也难得发表了一下意见，“说出去真的要笑死人，这事也干得出来，名声都不要了。”</P></p>
“本来就没有名声，只要能达到目的，那就是赚的。”叶耀东也道。</P></p>
“你等会儿饭后去他们家，顺便问问看，事情是不是大家传的那样。”</P></p>
“谁这样子？像什么话，还特意上门去问？”</P></p>
叶耀东看他老爹发难，连忙解释，“我是要问一下裴叔几时出海？船明天傍晚可以开回来，最快我们明天傍晚可以出去，本来就打算在饭后去说一下，商量看看的。”</P></p>
“那还差不多，顺便的话，倒是可以问两句，反正你俩关系好。就是船怎么到现在还没修好？还得要明天傍晚。”</P></p>
“这两天不是下雨吗？就给耽搁了，反正明天能去开回来也行，差不了这一两天。”</P></p>
“那明天去叫一下几个船工，让他们准备一下夜里出海。”</P></p>
“先去问一下。修墓修的怎么样？之前汛期那大半个月都是晴天，进度应该挺快的吧？”</P></p>
叶父今天没有跟去船厂，就是又跑到山上去看修墓的进展了。</P></p>
“嗯，完成一半了，本来也就开凿石头会慢一点，接下去要是多晴几天的话就很快了。</P></p>
“快就好。”</P></p>
叶耀东饭后就往阿光家去，刚吃完饭，他也就没有骑自行车，一个人慢悠悠的晃。</P></p>
天气热起来了，饭后村子里也能见不少人活动，照旧都在议论着乌贼，不过也有讨论夜里出海的事。</P></p>
他也是一路边走边跟人聊，等聊到阿光家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天都黑了。</P></p>
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免得阿光那边饭还没吃完，而且他也明白了，为啥他娘有些时候回来吃个饭来回都能走两小时。</P></p>
他到的时候，阿光正抱着孩子在门口玩，屋里的灯光映衬出来，倒是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花衣服的中年女人在灶台边忙来忙去的。</P></p>
阿光看到他时，立即打招呼，“门口有凳子，自己搬过来坐。”</P></p>
叶耀东去门口搬凳子的时候，也顺便透过窗户往里头看了一下，确定那个是马婶子后，他立即将凳子挪到阿光边上坐下，然后小声又八卦的捅了捅他。</P></p>
“成了？一家人了？”</P></p>
“嗯。”</P></p>
“这回倒还挺干脆的，之前看着拖拖拉拉，半天没有定下来。”</P></p>
“那是因为忙，而且没有危机感，所以就也没那么着急了，正好这几天天气不好，一直闲在家里，我爹就干脆先把事办了。”</P></p>
“所以你爹前天真的是差点被他们抬回家啊？”</P></p>
阿光一脸无奈，“全村都知道了？”</P></p>
“差不多，应该，这不挺光荣的嘛？说出去你爹也挺有面子的。”</P></p>
他摇了摇头，也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爹这么抢手，吃晚饭的时候说起来，他确实还感觉挺光荣的。”</P></p>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把你爹救下？”</P></p>
“那会儿不是看着雨停了一会儿吗？汛期的事也都忙好了，我就想趁没雨早点去市里头，不然谁知道这雨断断续续的要下多久，已经在家里待了大半个月了，也有些坐不住，就想着去找你，看看能不能送一趟。”</P></p>
“所以就正好给遇上了？还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不乐意让你爹成为他们家的乘龙快婿。”</P></p>
“别胡说八道了，这事也到此为止，我爹反正也跟马婶子结婚了，下午都放出风声去了，他们这下子也只能将歪脑筋收起来，放到别人那里了。”</P></p>
叶耀东又张望了一下周围，看着隔壁屋里灯都亮着，也多嘴问了一下，“你的新弟弟妹妹呢？”</P></p>
“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我爹跟婶子已经商量好了，婶子搬过来跟我爹同住，她的三个没结婚的孩子就让他们还是待在自己家。除了吃饭过来一起吃，日常没有区别，也省得他们不自在，毕竟都那么大了，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家里原本也有房子。”</P></p>
“那就跟之前设想的一样了。”</P></p>
“嗯，这是最好的。”</P></p>
“要彩礼不？”</P></p>
“婶子说不用，她说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年轻的小姑娘，搭伙过日子，相互有个伴，不用给什么彩礼，免得让人笑话。但是我爹想着她那边还有三个没结婚的孩子，手头多少也得有点钱，就问了我一下，给了她500块。”</P></p>
“那也是应该的，既然一起过日子了，她的孩子也得照顾一下。”</P></p>
就是500块还真不少，正常头婚都要不了500块。</P></p>
给阿光大妹的陪嫁三转一响的价值也差不多五六百块了，当时可是在村子里被人好一顿宣传，说他妹妹是金疙瘩，谁娶了有福。</P></p>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了一下，“不是说也准备等手头的事忙完后，给你大妹赶紧结婚，免得又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来，这下子应该也有马婶帮忙张罗吧？她也嫁了两个女儿了，也有经验。”</P></p>
阿光的脸顿时一黑，“说起这个就来气，我爹今早上门去说了一下，原本都说的好好的，定了早点结婚，毕竟我妹岁数也不小了。人家家里的老太婆说突然冒出一句要找个稳婆上门来验一验，我爹气的桌子差点都给他们掀了，然后事情也搁在那里没有说定。”</P></p>
说完他还叹了一口气，满脸头疼的模样。</P></p>
“你说这叫什么事？好好的竟然搞了这么多的波折，气都要气死，偏偏我爹又是大男人，又不能跟个老太婆撒泼计较，但是想想心里也膈应。”</P></p>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好。嫁吧，觉得憋屈，以后要是他们家人被人拿出来说，面上都不光彩。不嫁吧，都已经黄了一个，再黄第二个，名声该更差了了，她翻过年都23了，我小妹都20了，再耽搁也都耽搁不起啊。”</P></p>
“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明明啥也没干的，却要是退了一个又一个，那没错，也得被挑出错来。”</P></p>
叶耀东听了也觉得这事难办，那家人没有坐地起价，没有拿捏，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架不住有个老太婆挑事，那确实挺膈应人的。</P></p>
要是嫁过去时不时被人话里话外的拿这事说话，泼脏水，拿捏人，那这日子也憋屈。</P></p>
“那就先搁着？”</P></p>
“我爹也不想再上门去说，我大妹也生气，也说不嫁了，所以就先僵在那里吧。等着什么时候他们家主动上门说，再看看，上赶着也不是买卖，哪有女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急着说要嫁的。”</P></p>
“那倒也是。实在不成那就不嫁了，难道还真嫁不出去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还怕没有？总能遇到个好的吧？”</P></p>
“这给郁闷的我爹今天一天都臭着个脸，要不是说好的今天两家一块吃个饭就算确定下来，马婶今早看好时辰东西都搬进来了，可能都得跟着黄，还好她知道情况，也没有计较我爹臭了一天的脸。”</P></p>
“也就说话的是个老太婆，而且还是你爹上的门，这要是亲妈上门听了之后不得扇两个耳刮子。”</P></p>
“谁说不是。”阿光跟着骂骂咧咧的飘了一阵脏话才停歇。</P></p>
叶耀东也想起了过来要说的正事，给他说了一下</P></p>
“那得问我爹了，反正你帮我安排一下，明早坐你家拖拉机去市里，家里也没我什么事，我去给你叫一下我爹。”</P></p>
裴父对明天夜里出海没意见，也确实在家里歇了好多天了，今天结婚，压根就不影响他明天晚上出海。</P></p>
他跟裴父说定了后就先回去了，省得影响人家洞房。</P></p>
刚刚跟阿光了解了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回去他娘问起来也能有个交代。</P></p>
阿光大妹的事他就不多话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真传出去，到时候估计又得传变样，给人家名声又带累了。</P></p>
第二天一早，叶母在叶大嫂的催促下，就去给叶耀鹏跟叶耀华看开船的日子，就是日子没有那么赶巧。</P></p>
叶耀鹏的在8天后，而叶耀华的在月底30号，算是踩着点的，只能让厂里赶工赶在这个时间，赶不上，只能重新再看，两兄弟也就差了一礼拜。</P></p>
叶大嫂对这个日子有些微词，“没有早两天的？”</P></p>
“没有，你们这间隔的时间也正好啊，夜里你爹跟着东子出海，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老大船开回来。”</P></p>
“好吧。”</P></p>
“还有，你这有了新船，旧船也用不上了，到时候就直接还给你爹吧。”</P></p>
“啊？还给爹？爹有空开吗？”</P></p>
“拿去租啊，正好东子手上也有人手，帮我们收一下货，这船原本也是你爷留下来的，以后给我们养老刚好。”</P></p>
叶大嫂跟叶二嫂对视了一眼。</P></p>
“等阿鹏跟阿华晚上回来再说吧？”</P></p>
“你爹说去年两兄弟跟他说好的，他们订的船到了后就把老船还给他，给他养老。反正去年把船给你们的时候，也没再收你们的钱，也没有再收你们租金。现在你们反正也有船了，老船对你们来说有没有都一样，但是对我们两个老的不一样，我们以后就靠这个养老了。”</P></p>
叶母说得理直气壮，叶父不好意思说的，她都给提前说了。</P></p>
她觉得两个儿子那里好说话，儿媳妇肯定有小九九，就让她来直说好了。</P></p>
“那等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说吧，这不，等船开回来还有一礼拜吗？”</P></p>
“嗯。”</P></p>
叶母没见她们说七说八也满意的走了。</P></p>
叶耀东坐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小丫头玩，顺便收拾整理了一下夜里要带出海的，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也没当回事。</P></p>
听说傍晚他大哥二哥回来后，也第一时间去老家找他爹了，说是又说好了，等过几天船到手后就把老船还给他爹。</P></p>
两个哥哥其实都还孝顺的。</P></p>
他在晚饭后，就趁天还没黑，骑个自行车往造船厂去开船，没有在家。</P></p>
好在这一回船厂说话算话，过去了，把修理费结一下立马就能开走，没有再耽误他的时间。</P></p>
而他在开回来的途中经过镇上，顺便加了一下油跟冰才靠岸村子。</P></p>
夜里的时候，就又跟丰收号一起出海。</P></p>
换上更大的马力后，他明显感觉到速度快了一些，跟丰收号一起跑的时候，明显快了它一点。</P></p>
以至于裴父也有些眼馋，也说等他下次回去后，也把两条船的发动机对调一下。</P></p>
一连开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天都亮堂起来了，他们两条船才先后下网作业。</P></p>
天蓝蓝，海蓝蓝，红彤彤的一轮太阳也在他们拖了一网后，从厚重的云层里面冒了出来，原本还以为今天没有日出，也是阴天来着，原来还能看到。</P></p>
海面上海鸥飞翔，一直跟在船尾部，时不时俯冲直下叼起被浪花翻腾出水面的鱼虾。</P></p>
“马上就要进入6月了，也好快，感觉半年都要过去了，明明感觉才过完年的。”叶耀东站在舵楼上看着远处，时不时又看向甲板上拣货的人。</P></p>
叶父也走出来，“谁像你这么算？现在农历才3月底，才过去1\/4，哪里就过去半年了。”</P></p>
“5月底了，按新历算的话，那不很快吗？”</P></p>
“你爱咋算就咋算。”</P></p>
在海面上平静无波的捕捞了两天，第3天他们才召唤来收鲜船把货卖了，然后继续在海上作业。</P></p>
这一趟平平静静的，大家重复着收网下网，收货也很一般，没有碰到什么体形大的鱼类，也没有鱼群碰到。</P></p>
不过，无灾无难的作业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幸运的事了。</P></p>
但是这话说的也有些为时过早，等他们算好时间返程时，却遇上了一小群的刀鱼。</P></p>
它的身体狭长，侧扁如刀，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P></p>
船工们的反应稀疏平常，叶耀东却满脸惊喜，但是等反应过来后，他也一脸遗憾。</P></p>
又是一种放到以后是天价，放到现在是大路货的鱼，可惜了。</P></p>
他又忍不住感慨，要是有一扇传送门，让他把现在的海鲜输送到现代就好，或者来个系统回收也行啊，上辈子偶尔听的小说里头都是这么写的。</P></p>
“可惜了，可惜……”</P></p>
“这么好的鱼，还捕了这么多上来……”</P></p>
“大几百斤啊……一斤几千，那就是几万倍？？草……”</P></p>
他蹲在那里念念有词完又骂了两句。</P></p>
刀鱼的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尤其是春季的刀鱼，更是被誉为“开春第一鲜”，不过清明前跟清明后的价格差距挺大的，能相差一半。</P></p>
陈石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蹲到他边上疑惑的问：“东东哥……”</P></p>
“唉，单独捡起来吧，反正要返回去了，留两斤回去吃，你们要不要？”</P></p>
大家都摇摇头。</P></p>
“这鱼刺多不好吃，等会随便什么肉厚的杂鱼运回去的时候，我们一人随便捡几条就可以了。”</P></p>
“可惜了这鱼现在卖不上价。”</P></p>
“这鱼有人要就不错了，刺多肉少，不过还真的清明的时候，价格能高一点，能有个两毛钱，现在的话收购的话，顶多一毛。”</P></p>
叶耀东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P></p>
他要是说出这鱼以后的身价能惊呆他们，能让他们以为他是神经病。</P></p>
我国的刀鱼分为三种，从海里洄游回长江的是“江刀”，味道最鲜美，刺骨都是软脆的，听说这个时候的刀鱼之鲜嫩难以用言语形容！</P></p>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逼，反正他是没吃过，光听过牛逼吹的天花乱坠。。</P></p>
但是清明节前的长江刀鱼，确实真的时常爆出数千乃至数万一斤的天价！</P></p>
在近海捕捞的是“海刀-身形修长，好似柳叶刀，鱼体银白，鱼脊和鱼鳍处略微发黄，鱼鳞光亮完整，外形很诱人”，也能卖出上千块一斤。</P></p>
洄游到太湖、洞庭湖、鄱阳湖的是“湖刀”。</P></p>
还有一种的叫做“河刀”，是出现在河里的，听说只要十几块。两者体型特征有细微差异，一般不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不太容易分辨它们的区别。</P></p>
不同刀鱼肉质鲜嫩程度虽然略有差别，但清蒸刀鱼的味道依然鲜美，就是刺多了点，喜欢吃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吃的人也会很嫌弃。</P></p>
现在吃刀鱼大概更多代表一种虚荣心，吃过的可以拿出去吹牛逼。</P></p>
“拣一拣吧，这里应该能有个七八百斤了……”</P></p>
“东子，东子……”</P></p>
正当他蹲在那里惋惜的捡着甲板上的鱼，就听到上方他爹在舵楼上面喊他。</P></p>
“干嘛？”他边说边往上走。</P></p>
“亲家说他的螺旋桨好像打到了好几只的鲨鱼，他渔船周围一片血红，但是他的螺旋桨偏偏这时候好像有点坏掉了，走不快，让我们赶紧过去帮他把船拖走，不然的话引来一群鲨鱼那就麻烦了。”</P></p>try{ggauto();} catch(ex){}
“啊，还这样？”</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