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全国各地的“民间魔法师联谊总会”,听名字像是非官方性质的民间社会团体;实际上,也并非完全没有官方色彩。这些联谊总会以社会团体的名义,帮助那些没有在官方机构或大型企业中任职的民间个体魔法师,进行登记摸底、发放福利、伤残安抚、寻找就业等工作。它们没有魔法监缉局的强制性,却同样对魔法师具备一定管理职能。</p>
因此,这些地方联谊总会,一般都具有比较强的财政实力,犹是像瓯城那样的经济发达的沿海商业城市,联谊总会掌握的资金更丰厚。否则当年的会长彭凤海犯下职务侵占罪,贪墨大量公款的事情,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p>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那件事造成的影响正在慢慢淡化,可现在的瓯城民间魔法师联谊总会,仍然在填补着当年彭凤海会长造成的巨大资金缺口。</p>
对此,始作佣者彭凤海自然一清二楚,他也很明白,只要自己把钱吐出来,也不至于重判8年;但他不能这么作,因为正如此时玻璃墙对面的那位探视他的美女——柳小姐所说,当年那笔赃款,不是他一个人吃下的。</p>
甚至彭凤海更加心知肚明,他自己只是占个小头而已;他之所以在法庭中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行,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背后要维护的人向他保证,会安排他的老婆和女儿前往荷兰定居,留下大量资金给母女俩,足够她们下半辈子能过上富裕的生活。</p>
然而,这位柳小姐的话却狠狠扇着他的脸。彭凤海的妻女是去了荷兰不错,但并没有过上富裕、舒适的生活,她们甚至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那么,当年那个人承诺的那笔资金,到底去哪里?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被那个人给忽悠了吗?</p>
彭凤海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他无法想象,这些年来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羞耻,竟然是毫无意义的。彭凤海无法接受这样事实,他的情绪,也渐渐由震惊变得恐惧,再由恐惧变成否定。</p>
“不——”彭凤海不断地摇头,“不!不!不!不!不……你在骗我,编个故事骗我,对吧?月娇没死,小玉也没有……那些事,她们在荷兰一直活得好好的!你们休想骗我!”</p>
大概是早就预料到彭凤海会有这样的反应,玻璃墙对面的柳小姐并不感到奇怪,她默默地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贴在玻璃墙上。</p>
只见在相片里,看到一名身穿病号服的消瘦女子,正躺在病床上沉睡着,她鼻孔插着氧气管,露在衣服外的脸和颈部,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p>
“小、小玉……”彭凤海用颤抖地声音,轻轻地呼喊着。</p>
他甚至隔着玻璃墙,想要伸手去抓那相片。虽然相片里那位病床上的消瘦女子,已是面目全非的样子,但彭凤海依然一眼就认出,那才是他如假包换的女儿:彭小玉。</p>
“我们的人在解救出她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肋骨断了四根,被打得脑溢血,全身上下两百多个被烟头烫过的伤口。还能坚持到我们的人到来,说明你的闺女,她很了不起。”柳小姐平静地解释道。</p>
“小玉她,她到底遇到了什么?”</p>
“不管是那些皮条客,还是寻欢作乐的男人,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牲,他们只会关心自己的利益和欢娱,根本不关心被他们践踏的女子,到底是死是活。彭会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彭小玉这些年来的遭遇比较好。”</p>
“小玉……”彭凤海双手捏成拳头。</p>
“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抢救及时,彭小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在我们驻荷兰的工作人员保护下。过一段时间,等她伤情好转之后,就可以安排她回国了。”说到这里,柳小姐从手提包里拿出另一张相片,“另外,你也看看这个。”</p>try{ggauto();} catch(ex){}
另一张相片中,是一面用来安放骨灰盒灵位的祭奠墙。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灵位之中,墓志铭大多数都是以英语或荷兰语文字书写,只有位于相片最中央的灵位,以端正的简体汉字写着:“慈母彭门巢氏讳月娇之位”。</p>
没有钱,自然无法在寸土寸金的荷兰坟场里安葬,只跟当地基层民众一样,装进盒子里,挤一挤镶进同一面墙壁,也算是巢月娇最后的归宿。</p>
“再看看这张吧,是她们母女俩刚到阿姆斯特丹后,一开始住的贫民区房子。”柳小姐展示出第三张相片。</p>
“还有这张,是巢月娇的住院病历。”柳小姐又拿出第四张相片。</p>
“这是巢月娇死后,彭小玉一个人住的地方。”</p>
“这一张,是她们借高利贷的欠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