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歹毒至极的计划!”齐锦眸光寒冽,嗓音森冷,“你跟宸王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千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捂着心口不住地咳嗽,面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有嘴角渗出的鲜血蔓延下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容苍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敛着眸子,眼底浮现一抹深思。
千岐此时所言跟绯儿梦中出现的一幕竟是如此相似,虽然他说的并不是那么详细,只是一个初略的计划,然而很显然,若无绯儿那场梦境,若不是她据理力争,誓死没有答应他的休妻,宸王的计划是极有可能成功的。
因为她及时发现他身体里中了蛊毒,且正好有姬紫衣擅解蛊……然而此想起来,容苍不免还是纳闷,云绯从未去过琅琊城,怎么会知道姬紫衣擅医术,甚至会解蛊?
冥冥之中,有些天命似乎真是不得不信。
“咳咳咳……”千岐剧烈地咳了一阵,肺腑里痛苦稍稍缓过去一阵,才又开口,“宸王请我做幕僚……咳咳,他给我……给我丰厚的报酬,我听命于他,这是……这是……”
“幕僚?”齐锦冷笑,“你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菜?”
“齐锦,出来。”容苍声音淡漠,“让他继续说。”
齐锦抿了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千岐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挪到墙角坐好:“除了皇上之后,我给顾贵妃也下了蛊……”
齐锦正要跨出牢房,闻言倏地转头:“顾贵妃?”
“……是。”千岐说着,忍不住又咳了一声,“我知道自己做的是杀头的事情,来日宸王所求得成,一定容不下我,所以我给自己留了条退路,咳咳咳……”
齐锦表情一瞬间变得微妙。
这叫什么?
玩鹰反遭鹰啄了眼?
“宸王的计划,方才我说了七七八八,都是真的。”千岐不敢再有隐瞒,生怕说慢一步,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其他的没……没有了……”
容苍淡问:“皇上身上中的是子蛊?”
“是。”千岐点头。
“母蛊在谁的身上?”
“他身边的大总管,杨德喜。”千岐喉咙发痒嘶哑,“杨德喜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少有受伤的机会,且不会轻易出事,日后若到了皇上该暴毙的时候,只要一刀把杨德喜杀了,皇上……皇上也就跟着去了。”
齐锦沉默地走出牢房,轻轻闭了闭眼,暗道储位争夺战原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卑劣,丧失人性。
“顾贵妃身上中的也是子蛊,母蛊在谁的身上?”
“在我身上。”千岐说着,阴恻恻一笑,“我活她就能活,我死她也必须死。到时就算宸王想灭口,也得顾及着他自己母亲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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