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眉间一缕黑气,紧紧扒着他眉间的命宫处,已经影响到了命宫下的疾厄宫,正在往两侧的兄弟宫缓慢延伸。
不过从他的面相上来看,他现在并没有兄弟姐妹,即使曾经有过,现在也已经都去世了。所以目前这道黑气只是影响了他的健康,对身边的其他事情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如果放任下去,这道黑气很快就会侵入更上方一些的官禄宫,进而影响他身后整个家族的命运。
宁枝这下知道为什么导演能有钱请来这么多大师了。
原来真正需要大师的并不是导演,而是导演身后这位遇上麻烦的大佬。
“宁大师?”贾事成叫了宁枝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睛看过来,一双略显阴鸷的眼中闪过阴霾。
宁枝余光瞄到贾事成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整个人恨不得变成一只小鹌鹑,把自己藏起来。
走到男人跟前,贾事成强忍着声音的颤抖介绍:“姐夫,这就是这次节目的榜首,宁枝宁大师。我酒店之前出的那事儿也是宁大师帮我解决的。”
“宁大师,这位是我的姐夫,这次节目的投资人。”
贾事成的姐夫目光带着威压扫过宁枝的脸,低沉的声音带了些难以掩盖的苍老和疲惫,不过依旧能从里面听出这么多年积累的上位者气息。
“早就听说过宁大师在内地的名气,没想到宁大师竟然这么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他的普通话很好,只是里面难免带着一些港区口音,“劳烦宁大师从内地遥遥赶过来,这次我们事成的酒店,实在是麻烦宁大师了。”
宁枝暗笑,说话不漏山不漏水,果然是个老狐狸。
既然他不提帮忙的事情,宁枝也按兵不动。“不麻烦,贾老板给我的报酬很丰厚,这次从内地过来……”
两个人一来一往,从贾事成的酒店谈到了海峡两岸的经济发展,又从发展扯到玄学界的现状,桌子上的一壶茶水很快就下去。
在旁边作陪的贾事成坐在两个明枪暗箭不断的大佬身边,紧张地不停喝水,等他快要忍不住去厕所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没谈到正事儿。
看两个人表面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贾事成感觉自己的膀胱快要被憋爆了。
可是这种时候他离开去上厕所,他也不敢啊!
“我之前一直觉得大陆的玄学发展不如港区,毕竟相较于港区各种传统文化的保留,大陆经历过一段很长时间的清扫,虽然很多人把那些东西称为封建迷信,但在扫除糟粕时,也破坏了不少玄学界的东西。”
“也就是这几年,大陆的经济发展速度降下来了,人才把希望寄托在各种玄学上,给了玄学崛起的前提条件……”
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再次回到玄学上,贾事成的眼睛一亮,然而还不等他高兴两秒,那边宁枝就又将玄学的话题,借着他姐夫的这句话,转到了港区的发展上。
听着她对港区的发展史侃侃而谈,贾事成脸上满是痛苦。
宁大师看着人不大,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照这个速度,等两个人说到正题,他都要被憋死了。
他反正也插不上话,原本想偷偷去一下厕所,谁知道还没站起来,就见他姐夫一个眼刀飞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膀胱更疼了。
什么叫神仙打架啊,凡人遭殃?这就是啊!
终于,他忍无可忍。笨拙开口打断两个人的谈话,“姐夫,时间不早了,宁大师的两个孩子都快睡着了。我姐那个事……”
沙发旁边的空地上,顾芽带着两个小崽崽在保镖们送上来的遥控汽车。
大宝觉得这些东西太幼稚,不想玩。小宝则是想找妈妈,也不想玩。两个崽崽倚在顾姨姨怀里,听着妈妈和那个爷爷的谈话,只是一知半解,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快睡着了。
“文老板家里有事?”宁枝看了眼两个崽崽,没了兜圈子的意思,接过贾事成递过来的话茬主动问道。
贾事成的姐夫姓文,但他和这个“文”字半点不沾边。
早年间港区黑社会流行的时候,他还是二十多岁的小黄毛,在老大的安排下负责一个堂口,之后慢慢扩大自己的实力,紧接着在十年后干掉了当时的老大,自己当了帮派的老大。
然后趁着当时的管理比较乱,快速吞并周围的小帮派,不断在港区发展自己的商业帝国。
等港区的领导层开始对黑社会严打的时候,他已经从污名满身的黑社会老大成功洗白成了港区的商业新贵,手中掌握着港区近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让想收拾他的港区领导层投鼠忌器,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就这样的一个狠角色,却有一个软肋。
“宁大师说的是,这段时间里,我发现我老婆很不对劲。”说到自己的妻子,文老大阴鸷的神色柔和下来。
和其他的小混混一样,年轻时候的文老大女人、权势、金钱,都是唾手可得。那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但之后基本上都是背叛的背叛,离开的离开,从始至终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只有现在的妻子。
她跟她一起过过那些年被人追杀的日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贫穷到富贵,是夫妻更是亲人。
这两年他原本是想将公司慢慢交到儿子手上,然后带着妻子去国外养老,可不等他将计划一步步实施,妻子却先一步出现了问题。
“她最近的变化很大,尤其是在饮食和作息上。”
“年纪大了以后,为了健康,我们都是以清淡为主,但这几天她却特别喜欢吃各种重盐重油的食物。而且我老婆是吃不了辣的,可是这两天,她要求厨房每道菜都加辣椒,甚至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出去偷偷吃生肉……”
说到这么细节的事情,文老大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当然,这些只是很小的一些事。”
“但是,最主要的是……”文老板眉头轻蹙,眼含担忧,“我觉得她现在好像不再是那个我相处了这么多年的老婆了。”
他示意贾事成,贾事成点点头,连忙拿出来手机,把一张照片给宁枝看。
“宁大师,您看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您认识吗?”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个已经生锈的黄铜摆件,那摆件被人拿在手中,不过比成人的手掌高出一小截,是个盘腿而坐的小人。
但是令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个小人的脸,而是小人肩头那只栩栩如生的仙鹤。
整个黄铜摆件几乎全部生锈了,通体呈现一种锈红色,而小人肩膀上的仙鹤却依旧栩栩如生,单脚站立,展翅欲飞,不仅半点没有生锈,而且还是整个摆件上唯一被染了色的存在。
就好像整个摆件都是为了凸显这只仙鹤一样。
宁枝瞳孔一缩,猛地把贾事成手里的手机抢过来,声音一时间有些尖利,“这个摆件你们在哪里见到的?”
“……”
贾事成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顿时有点腿软。